第一百零九章 生变（2 / 2）

只见熙攘的人群被分开，中间出现了另一波人群，穿着打扮和周遭人没有什么两样，都穿着简单的麻衣短褐，与之不同的是中间的人群手里都拿着铁锹或是犁耙，神情凶恶，其中两个人怀里还抱着两个孩子，被大人夹在胳膊间哭得稀里哗啦。人们挤来挤去，哭喊声、叫喝声此起彼伏，场面一度混乱，大概是害怕被这些慌乱的人群挤散，凌千戈忍不住伸手牵住端木筝的手腕。

两边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冲过去，看上去好像是要抢那两人手中的孩子，但中间那些人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虽然拿着的犁耙等物并非武器，但端木筝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练过几下简单功夫的，两边这些身形瘦弱的人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拥挤喧吵的场面并没有

持续很长的时间，中间的那波人声势浩大地挤开人群，只是为了能够闪出一条路供他们迅速撤离。有的人跟在他们后面追着，却被前面的人一脚踢开，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被他们抱走，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远处山林的飞鸟又一次的惊起。

从熙攘到渐渐归于清冷稀疏，端木筝虽然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过程，但始终是不明就里，看着有几个人还没有离开，跪坐在地上痛哭捶地，那般痛彻心扉的样子令她和凌千戈心里很是难受。

人群散去后，刘老人也回来了，他看上去情绪也不是很好，连走路的脚似乎都挂着铅一般沉重，他经过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两人，只是叹着气将柴扉推开，兀自回了自家小院。

端木筝和凌千戈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回了小院。

三人重新围坐在一起，气氛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沉默少言，但此时显得更加的凝重。刘老人双瞳空洞无神，似乎没有聚焦看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是低垂着眉眼，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凝重，那深陷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无奈。

一阵鸟鸣传来，凌千戈下意识抬头向远处

的山林望去，心里猜测着那群人带着两个孩子，应该是进了山里吧，才会一路惊起林间栖息的飞鸟。他们是谁？住在山里？还是山的后面？

三人谁都没有打破沉默，就这么静静呆坐着，听鸟鸣声响了一阵又一阵，暮色渐渐褪去，寂寂月色带着皎洁的清光洒进这个不算大的小院里，照在刘老人有些晦暗的脸上，映下一片阴影。他捶了捶有些僵硬的腿，开口打破了死寂：“年轻人，你之前不是问我，山的后面有人吗？”

刘老人那沧桑的眼眸深深望了他一眼，看向暗处的深林，说道：“有，他们今年又抢走了村子里的两个娃娃……”

端木筝和凌千戈两人听了皆是一惊，她问道：“是今天那群人吗？”

刘老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第四年了，如你们所见，村子里一片颓废，不是我们不想好好过日子，只是……每年都来这么一出儿，你让我们还有什么心情活着？”

每年都会来吗？凌千戈看向远处的山林，此时的山林在清冷月色里浸润着，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有什么人在林间凄凄哭诉，令他不禁背脊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