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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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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老家出了些事,想回去处理干净。”何津道,“望陛下准臣回老家几日。”

殷景点头:“准。”

“谢陛下,臣还有一事。”何津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折来,“这是大理寺呈上的折子,上面详细记录了调查火烧御书房一案的进程,臣斗胆问一句,陛下是在查御书房一案吗?”

殷景让宫人把折子拿过来看了,许符办事确实有几分手段,不过几日功夫,几年前涉案的人都已经列出名单了。他合上奏折,道:“是,爱卿特意为这折子跑一趟,是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不过是来提醒陛下。”何津躬身道,“还请陛下听了臣的提醒,再对此事做出决断。”

“说。”

“火烧御书房一案,当年确实有疑情。先帝跟臣说过,他怀疑和初是受人胁迫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先帝怀疑是太后……”

“住口。”殷景冷脸呵斥,“太后也是你能造谣的?”

何津跪下来,腰背仍直挺挺,继续说道:“陛下不必动怒,臣只是转述先帝的话罢了。先帝说,太后是黄家人,黄家人的真实身份是文帝的心腹,太后不可信。”

殷景听出门道来。原来先帝不喜欢他,甚至动了拿他给大皇兄当盾牌的心思,是因为先帝一直认为太后是文帝的奸细。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生可笑至极,既然先帝怀疑同床共枕的人,又何必生下他,又假意疼他爱他?

他的出生就是一个笑话。

“陛下,先帝猜测太后当年想要烧毁御书房,是因为御书房里藏着同黄家一样暗中效忠文帝的臣子名单,或许还有文帝想要留下来的许多并不适合公布人前的东西。”

“猜测而已。”

“是,确实是猜测。但陛下应该知道的是,文帝并不像人人称道的那般,是个光明磊落的仁君,他阴险狡诈,看似心甘情愿退位,其实心中不甘,留了许多后手。黄家便是其中之一。”

殷景冷笑:“你想说太后有逆贼行径?”

“是先帝猜测。但据臣多年来观察,太后并非是文帝的人。效忠文帝的只有山东黄家,这两个黄家确实离心,并非装模作样。”

“所以关于朕再查御书房一案,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说这么多,就是想给陛下提个醒。一,文帝留有后手,二,当年的御书房有问题。”

殷景耐心用尽:“朕会留意,但是这跟朕想为和初平反没什么关系。”

“陛下,臣听闻,和初在火烧御书房前,在御书房待了几乎一夜。若陛下想为其平反的是别人,臣绝对不会这般担忧,可如果是和初,臣放不下心来。和初何等聪慧的人物,一夜的功夫,他未必不能找到些东西。和初,或者说整个和家,都不得不防。这也是先帝为何顺势处置了和初,又夺了和家爵位的原因。”

“又是猜测,这是诛心。”

“是,这只是先帝的猜测,但未必没有道理,和家本就对成祖帝感恩戴德,而且现在臣听到一个消息,和初与山东黄家很有些关系,这正好印证了先帝的猜测。陛下若想把帝位坐的安稳,就该宁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说罢,深深叩首。

殷景连连冷笑,他都不知何津什么时候竟会为他这般操心了?

说什么坐稳帝位,就该宁肯错杀一万,不该放过一个。为何殷家朝堂坐不稳,难道不怪先帝让人心寒?

只凭没有丝毫证据的猜测,便随意处置臣子,将妻儿当棋子摆布。

“陛下,臣打听到一个消息,文帝或许还有后人。而这位后人最近出现在了河南,这也是臣回老家的真正原因。臣奉先帝旨意护着您的江山,这位后人和山东黄家,臣都必须帮陛下除去。”何津叩首离开。

殷景等着他说完。

“陛下不妨将文帝后人的消息,透漏给和初知道,您可以试一试他到底是否真的忠心。”

殷景死死捏住奏折,江集县就在何津老家附近。

“臣告退。”何津离开。

何津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他的老仆与他一同坐在马车里,脚边堆了许多包袱。

“您都说了?”

“说了。”一开始先说太后的事,他帮太后说话,让殷景放下戒备。再以御书房的事讨好,表示自己的忠心。紧接着再说出让殷景警惕和初的事来,他就不相信这一层层下来,殷景能不去试探和初。

只要他再使计,让和初去了河南……

帝王多疑,和初纵使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何津掀开帘子,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起先帝带着他在街上玩耍的往事。

那时先帝还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他也只是个得宠的庶子。

殷景多次想用他,都被他婉转拒绝了。殷景定然想不明白,为何他会拒绝效力?

殷景哪里知道,先帝于他,又岂是伯乐之恩?

只可恨,先帝被太后害死,真正想立的儿子也被杀害,竟连个王位也没得到。

他也要让太后,让殷景尝一尝这世间失去的苦。

太后失去了权力,失去了儿子的信任。

殷景失去了最的朋友,现在即将失去最宠爱的臣子,品尝被亲信背叛的滋味。

过不了几日,或许还可以品尝后悔的滋味。

何津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他忍了三年多,终于可以为先帝报仇了。

“何老兄,这是刚从宫里回来?”鲍童在街上瞧见他,停下马与他说话,抱怨道,“我方才去求见陛下,陛下就没见我。如今见陛下竟还得靠运气了!”

“大街上,别乱说话。”何津温和提醒。

鲍童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唉,也就你这样万事不图的人,才能平静下来。”

两人说了几句话,车夫重新赶起马儿,“哒哒哒”地走远了。

鲍童看着远去的马车自言自语:“瞧着那马儿一直喘着粗气,就这还不回府,怎么像是往城门的方向走了?”

*

江集县。

和初在院里自己与自己下棋,和阳给他披了件衣裳。秋风开始有了凉意,像和初这样的小身板,还是得注意添衣。

“你这一步是死棋。”和阳看着被逼到角落里的黑子,皱眉,“黑子都这般境地了,不赶紧杀出重围,自找死路做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和初笑着又落了几个子,黑棋竟然真的在重重包围下逃出生天,甚至还吞了几枚白子。

“你放出文帝后人在河南的风声,这是黑子。”和阳吃了口茶,慢慢分析道,“引来的何津的那些死士是白子。但终归我们没有文帝后人,谁来吃这些白子?”

“怎么没有?我这风声又不是单放给何津听的,不知有多少效忠文帝后人的势力,不正是现成的黑子?”

只要黑白相遇,必然你死我活。

“何津和他那些死士,当真一个不留。”

“如果要杀何津,那些死士自然留不得。”若不是为了斩草除根,他又何必摆这么一大盘棋?

和阳叹息:“何津除了养死士追杀文帝后人,到底没做过什么恶,若是因为挡了咱们家的路,就非置他于死地,也太……”

和初立马抓住和阳话里的不对来:“他追杀文帝后人,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和阳要用“除了”二字,倒显得追杀文帝后人是不对了。

和阳一噎,随即立刻板了脸:“你可别因为陛下,就忘了成祖帝一脉待咱们的好。那又不是前朝,文帝可是禅位,他的子孙有什么错。”

“当然有错。”和初极其护短,“文帝后人,能威胁到陛下的帝位,甚至性命,就不能留在这世上。”

“……”和阳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和初没留意和阳古怪的神色,继续说道:“再说那何津未必是好的。他若真是忠臣,为何先帝驾崩后,他还养着那些死士,不肯告知陛下?这说明他有异心。”

“那你提醒陛下了吗?”

和初摇头:“陛下还想着用他呢。以前反正我日日在陛下身边,随时盯着,不让他生什么乱子。等这两日结果了他,不就一了百了。”

“但愿一切顺利。”和阳将棋子一颗颗收好,催促他回房休息。

夜半,月明星稀。

和初睡得正好,忽然听得一阵急拍门声。他猛然坐起,还未来得及应声,门便被一脚踹开,和阳满脸焦急:“母亲在温泉庄子出事了。”

温泉庄子离江集县骑马不过两个时辰,两兄弟白天刚将和母送到庄子里,没能想到晚上便出了事。

庄子里的下人过来说,入夜后,庄子里来了群强人,竟将和母掳了去,说要赎金三百两银子,且让他们二人亲自去清风谷送。

和阳立刻便要拿了银子去赎人,和初拦住他。

“大哥,事情太奇怪了。我们刚把人送过去,后脚母亲就被抓走了,倒像是他们一直盯着咱们似的。如果他们一直盯着,怎么会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只要三百两银子呢?”

“你说得对。”和阳也冷静下来,“这倒像是有人给咱们下了个圈套,等着咱们去跳呢。可是,母亲在他们手上,咱们不跳也不行。”

不管如何,还是和母的安危最重要。和初想了想,下定决心道:“我去试试这个圈套,你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好。”

*

清风谷在河南边界。名字好听,但四周皆是高山峻岭,人烟稀少。

何津穿了一袭蓑衣,在湖畔垂钓。旁边还有个垂钓者作陪,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定国将军邱应的谋士袁望。

“本想着使个什么法子,把和初骗到河南来,没想到他自己倒先跑过来了,省了我们不少事。”何津长长地舒了口气,“老天助我,陛下还没给他传话呢,他就先跑到这是非之地来,陛下就算以前对他深信不疑,此事之后,也不会再信他了。”

“大人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袁望道,“他二人什么情分,这等事即便陛下起了疑心,也未必会处置和初。”

何津无所谓道:“越亲密的人,这疑心便越能杀人。况且我目的从来不是和初。”

袁望小心道:“大人也别掉以轻心。我派人将他母亲捉了来,引他到这山谷,我们在此演一出大戏,往他身上泼脏水,岂不是更万无一失?”

何津看了袁望一眼,闭上眼睛,自顾自歇息。袁望讨了个没趣,又惦记着布置陷阱,轻手轻脚地走了。他一走,何津便睁开眼睛,骂了句“蠢材”。

本来他们不出手,和初就来了,殷景就算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现在袁望非要掺和进去,留下线索,真是吃力不讨好。

陪着他的老仆道:“袁望就是这般谨慎的性格,他杀人向来要多备几个刀子。大人不喜欢他的行事,为何还要带上他?”

“因为这件事结束之后,总要有个人出来背黑锅,他这样的谋逆罪人,最适合不过了。”

“大人英明。”老仆看了眼湖面,轻声道,“鱼上钩了。”

*

“小少爷,到了,这就是约定的地方。”温泉庄子的管家,将地图展开,指给和初看。这是当地人自己绘制的地图,管家怕和初看不懂,非要跟着过来。

和初的手在地图上一边轻轻画着,一边问管家:“这边是山峰,这也是山峰,还有这里,这里……所以这中间应该是溪流,对吗?”

“对对对,小少爷说的没错。”

和初心里暗暗叫糟。约定好交赎金的位置——就是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峰,看似有小路,其实都是暗溪流,根本走不得人。

所以到此处来只有一条道,就是他们方才来的路。这种地形,若在战场上,会被称为死地。引他们来此处的人,若是将来路堵了,他们可没办法逃走。

和初带来的人不多,家里的仆役虽然身强力壮,可没什么功夫。能打的也只有混在仆役里的朱七和朱十五。

这里四周没有藏身的地方,对方再把路一堵,和阳想接应他们都难。

和初低声与朱七说:“趁人没来,你原路退回,跟我大哥说若真有人堵路,就放火烧山。”

“秋天风干物燥,一旦烧山,你们在里面可都跑不出去。”

“有暗流就烧不死,但是火烧到路上,他们就堵不了路。”

和初又交代朱十五:“混乱时,不管我如何,一定要护着我母亲。”

“是。”

他们原地等了一会,果然见有十几个蒙面人从他们来的路上走了出来。和初暗暗期盼着朱七千万别遇上他们,安全的给和阳报信。

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为首之人故意哑着声音问:“人在哪儿?”

管家一愣,便要接话。和初拦住他,顺着说:“当然不能轻易让你们看见。你先自报家门。”

“小兄弟可要看清形式。”

“人在我手里,这就是形式。”

那蒙面人大怒,拿刀指着和初:“你若敢伤他半根毫毛,我要你的小命。”

“自报家门,我们好商量。”

“主子的奴才罢了,有什么家门姓名。你既约我来这里,就应该有诚意,让我们看看他人是否安然无恙。”

和家仆人都不知道和初跟这群人在说什么。和初也不知道,不过一句一句地套话。

“得罪。”和初突然变了脸色,笑呵呵道,“我不知道人在哪儿,我与你们一样,也是为寻人而来。”

蒙面人狐疑地打量他。

他翻出银票来:“我也带了最大的诚意,盼着人无事。”

蒙面人仍不敢相信,但对和初已经没了那么大的敌意。

时机到了,和初还想套话。路口突然涌出上百官兵,拿着盾牌和弓箭,一层层将来路堵住了。

“糟了。”和初道,“别人布了个一样的陷阱,让我们跳。”

朱十五道:“官兵的话,只要亮了腰牌,没人敢伤您,只要出去,陛下肯定会信您。”

“只怕这些官兵不会放我们出去。”

陡峰之上。

袁望笑着邀功:“我这一招怎么样?不必猜帝王心思,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

“这官兵怎么调来的?”何津问。

“邱将军的人,如今还算听话。”袁望讨好道,“我忠于大皇子,您忠于先帝,我们是一路人。若我们联手,培养燕王,如何?”

何津轻轻一笑:“好。”

袁望心满意足,将脚下的石头踢了下去。那小石头从高处落下,在地面上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来。

官兵收到信号,为首的将领举手大喊:“尔等逆贼听着,今日将你等诛杀在此,望下辈子做个规矩百姓。”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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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竹枝词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万字长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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