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承诺（2 / 2）
“啊，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乔璎讨好地笑道。
“想起来了？不能赖账！”
乔璎觉得躲不过去了，甜甜地笑着，晃他的胳膊，说：“我不赖账……求侯爷下手轻一点，轻一点好不好嘛……”
萧涵轻轻握住她的手，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笑着说：“好，就听元元的，我会很轻的……”说完，深沉的目光直逼乔璎的眼睛。
半个时辰后，乔璎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偷懒，缩成一团躲在床脚，简直欲哭无泪。
苍天啊！
她的夫君哪里都好！
可是体力也太好了啊啊啊啊啊！
正绝望着，床猛地晃了一下，乔璎只觉得震了震，等她明白过来时，发现——
床，塌了！
她把脸埋进萧涵胸前，捶他的肩，说：“说好了轻一点的，床塌了，怎么办！”
萧涵抬抬腿，把人放在自己腰上，将她牢牢按着不让她逃开，一边缓缓地抬腰，一边望进她的眼睛，说：“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能是你太重，把床压塌了？”
乔璎哭笑不得：“你才重！你有八百斤重！”
“八百斤？你秤过？”萧涵将人紧紧抓住，不让她逃。
“没有，放手放手！好痒！”乔璎咯咯笑个不停，去抓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萧涵骤然间出了一身汗，在她耳边说：“夫人好力气！你四两可以敌我千斤！”
过了好一会儿，房里恢复了风平浪静，他把她放在一旁的席子上，清洗完就去看床，想着怎么能把床给修回去，睡一晚再说。
乔璎软绵绵地躺着，看萧涵对床束手无策，心想这样不是办法，要是让人知道两人把床给整塌了，可不被人笑死！
她休息一阵，就披上衣服，趁萧涵把床抬起来的时候，在地上挑了根掉下来的小木条，往床板和床腿之间一放，整张床就牢固如初了。
萧涵又开始不正经：“夫人果然好力气，刚才没白夸你……”
乔璎简直想打他！
不过他躲开了，她就说：“我们先将就睡两晚，找个机会再把床换了。”
萧涵点头道：“对，现在不能换，你声音那么大，边上的人都知道床为什么会塌了！”
乔璎不再理他，要是自己再说下去，脸皮都要被他臊没了！自己多正经的话，到了他那里，总能回出没正形的话来！
萧涵用手撑了撑床，还挺牢固，只要不像刚才那样用力晃它，睡两个人没问题，就带着乔璎一起躺下了。
乔璎双眼皮打架，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又做起了梦。
她梦见自己骑马走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许多孩子般稚嫩的声音：“娘亲！娘亲！我们来啦！冲啊！冲啊！”
乔璎四下张望，没看见周围有孩子。
那声音像是从自己肚子里传来的。
她猜自己是饿了，就骑着马到处找吃的。
* *
半个月后，李云战派去蜉国查案的鸿胪寺官员们终于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被拐少女们的消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那些姑娘被当作牲口一样卖给蜉国的王室、亲王和大臣、富户，因为蜉国人骨子里十分仰慕中原文化，可是千百年来两国几乎都是不相往来的状态，所以蜉国的上层人就想出了一个灭绝人性的办法——偷偷联络了无极派，让他们拐人到蜉国进行买卖。
而被蜉国人买去的姑娘下场都很凄惨，有的给他们生下几个孩子，在家里当一辈子奴隶，有的则被当作玩物，挖眼睛、割舌头、砍手砍脚放在家中观赏，甚至几个家族之间拿她们相互攀比是常态。
更可怕的是，这种狠毒的做法不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二三十年前，李云战还在逐鹿天下的时候，中原边境就有不少姑娘被俘虏过去，为蜉国人生下孩子。她们的孩子长大后，一边仇视着大靖，一边虐待这些“低贱”的残废奴隶，即使有些孩子知道这其中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会认为这样对她们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这么耸人听闻的案子没有爆发出来，可见有不少官员从中斡旋，顺便为他们自己牟利。
李云战听完，怒不可遏，直接踢翻了面前的案几，拔刀把它砍成了好几块。
大臣们都长跪而起，天子之怒，不可小觑。
从蜉国回来的鸿胪寺官员中，为首的那人说道：“陛下请息怒，最近我们在蜉国打探到一个好消息。”
“快说！”李云战已经扔了刀，双手合在一起，缓缓摩擦着，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一定是在考虑足够让天下震动的大事！
“最近蜉国王室和官员苛待百姓，做了许多离谱的事，蜉国民心动荡。”
李云战剑眉微微一挑，沉声问：“有没有查到原因？”
“好像是官员之间流行起了一些书，都是说我们大靖坏话的。我们冒险与一名高官打了交道，他竟然问我们、问我们……”那官员不敢说，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同僚们都低着头不说话。
李云战说：“你说！朕绝不怪罪！”
“他问我们，陛下是否荒淫无度、暴虐成性……”那官员说着，把头叩在了地上，觉得这脑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边上一名官员立刻补充道：“蜉国权贵对我朝误解很深，于是也开始欺压百姓。可百姓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他们一致说大靖国泰民安，陛下爱护子民。蜉国民心动荡非比寻常……蜉国国王却妄图发兵中原，攻打我大靖！”
说到这里，李云战似乎明白了——是有一位能人在离间蜉国的君民关系！
他已经能猜到那位能人是谁了，萧涵他们刚回帝都就向自己禀报过，而且要了很多精通蜉国文字的人过去，给他那位天才师弟打下手！
他问萧涵那些人在干什么，萧涵神秘兮兮不肯说，他也就不追究了，用人不疑嘛。
想到这里，李云战仰天大笑，说：“好，时机正好，出兵蜉国！”
不少武将顿时斗志昂扬，蜉国那跳梁小丑，终于要去收拾他们了！
而这时，有内侍来报，火番国的使者又来了，就在皇宫外等着了。
李云战此时热血沸腾，一心想要收拾蜉国，大手一挥，说：“先让鸿胪寺的人接待他们！”
礼部尚书长跪而起，缓缓做了一整套劝谏的礼节，才说道：“陛下，外国使节不可怠慢，否则错失良机、后悔莫及。”
说完，他抬起头来，是乔明河。如今世家子弟已经慢慢回到朝中，对一些无法无天的开国功臣起到了一定的约束作用。
李云战冷静下来，让大臣们各自散去，鸿胪寺和礼部的官员留下，与他一起接见火番国使者。
* *
这回来出使的还是伊斯塔王子等人，李云战一边接待他们，一边下令让金阳公主去学点正经有用的东西来，到时候别再丢人现眼了。
于是女官们、乔璎、萧涵和祁玉都被召集到了学院，金阳公主和贵女们也来了。
金阳公主一路上都拉着脸，看见祁玉，脸色才好了一些。
卢婉说：“公主，接待使节的礼仪其实很简单的，您已经学过一段时间，再学两天，就能精益求精，给火番国使者留一个好印象。”
金阳公主低声咕哝：“谁要精益求精，谁要给那群大胡子留好印象！”
萧涵“啧”了一声，他以为金阳公主经历了这一回，应该改好了，她是乔璎想办法救出来的，应该对世家女也没什么偏见了，可今天一见面，她还是老样子。
乔璎看出了问题，笑道：“公主是不是对伊斯塔王子他们有什么误会？”
金阳公主扭捏起来，看一眼祁玉，低声说：“我父皇要我给他们留好印象，是想让我去火番国和亲！知父莫若女，我清楚得很！”
祁玉也是这么想的，脸色很凝重。
乔璎一怔，随即说道：“就算陛下想让公主去和亲，火番国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祁玉闻言松了口气，妹子博览群书，聪明过人，她说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金阳公主却有些不敢相信，说：“我有那么惹人厌吗？那个大胡子看不上我？”
祁玉紧张地往她看过去，生怕她倔强劲上来，非要去惹那位王子可就不好了！
“不是那样的。圣火教规定教徒不能和非教徒通婚，所以除非公主是圣火教徒，否则他一定不会和您通婚的。”
金阳公主却还有疑虑：“那要是父皇一心要我去和亲，让我拜入圣火教呢？”
乔璎摇头道：“公主是不可能拜入圣火教的，因为圣火教只接受他们教徒的子女入教。”
“原来是这样！”金阳公主这才放下心来，说，“那我就勉为其难，顾全大局一回，讨一讨那些大胡子欢心也没什么！”
女官们都很高兴她想通了，安排众人进去学习。
大家学得还算快。乔璎坐在一旁看着，如果有人怎么都理解不了，经过她的点拨，很快就能纠正过来，短短一天时间，大家都学得像模像样，和从小经过训练的世家女几乎没什么两样了。
傍晚时分，晚宴开始。与上次一样，李云战邀请了朝臣和世家赴宴，不同的是这回让金阳公主早早出来行了礼，先用上了火番国的礼节，然后才是大靖的，她做得很周到，让伊斯塔王子一行忘记了上次她闹出的不快。
金阳公主虽然觉得自己像小丑似地在讨好他们，可是为了两国的关系，她忍了，来到使节们面前敬酒：“伊斯塔王子、诸位使者，上一回是我冒犯了你们，冒犯了贵国，是我一时冲动，与大靖的立场无关。这些天我时刻盼着能再见到你们，向你们诚挚地道歉。”
伊斯塔王子回敬她，让译官翻译了他的话：“美丽的公主亲自来道歉，我们哪有记恨的道理！”
大家喝了酒，那件事就算过去了。
金阳公主再次行礼，就去皇后身边坐着，端庄地应对所有人。
伊斯塔等人连连称赞，说：“这些天我们再次见到了大靖的迷人风貌！我们国王早就有了与大靖建交的决心，我们迫不及待地期待明天的朝会到来，到时候我们要与大靖建立最密切的关系！”
李云战点头笑道：“在朕心里，贵国早就与大靖建立起亲密关系了！”
众人都暗暗佩服李云战的这番话。
伊斯塔王子也很高兴堂堂大国之君能有这样的态度，就举杯敬李云战。
晚宴结束，大家散去，萧涵等人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一只飞鸽送来的信。
萧涵打开看了，又给祁玉看了，两人的神色有些严肃。
乔璎在车中问两人：“发生什么事了？是壮壮送来的信？”
一旁的马车里，崔妙仪和宇文皓月都竖起了耳朵听。
“壮壮说，蜉国有人来帝都了，分成好几队，其中一队是使者和许多青年才俊。”萧涵低声说道。
乔璎头脑灵光，沉静下来一分析，就得出了结论：“他们明着是来出访我朝，实际上是来查探大靖的实力！”
萧涵点点头，说道：“壮壮猜测，他们恐怕还有别的企图。”
“火番国！他们还想拉拢火番国！”乔璎说道。
“我们这就进宫去禀报陛下！”萧涵说着，让大家都调转马头，连女官们也跟着回到皇宫。
李云战也是刚从监门卫那边得到消息，说关城门前有疑似蜉国使者的人进了城。
李云战当即派士兵好好保护伊斯塔王子等人，防止蜉国人去拉拢他们，更有甚者，蜉国也许会选择刺杀伊斯塔王子，从而挑拨两国关系！
这边李云战与众人商议开了：“蜉国人如果真想拉拢火番国，这回必定会与我们比试才学、礼仪，甚至武艺，好让火番国做出选择。我们不能输给蜉国。”
萧涵说：“本来蜉国人都是蛮夷，可是壮壮在信中说，自从二三十年前他们不断拐中原人过去，他们就偷偷学起了我们这边的一切，他们既然敢来挑战，那一定是做足了准备，带了他们最富有才学和武艺最高的人过来，我们一定要谨慎。”
李云战笑道：“萧涵，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府上不是有一位人人称赞的才女吗？”
萧涵看着乔璎，对她笑笑。
李云战继续说道：“我们大靖人才济济，不用怕它区区蜉国。不过蜉国远道而来，必定会对比试提出要求，如果他们提出由他们来选我们这边的人与他们比试，那就不妙了。”
乔璎长跪而起，行了个礼，说：“陛下，这个容易解决。”
说罢，她把纸铺开，快速写下几个蝇头小楷，内侍把纸呈了上去。
李云战看了后眉开眼笑，说道：“如果他们真那样要求，我们就这样应对，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又开始安排武艺对决的人选，萧涵、祁玉都被挑了上去，分别任羽林军大将军、将军。祁玉能从江湖游侠一跃成为从三品武将，实属罕见。
安排完毕，李云战让大家在家小心，防止蜉国人用奸计伤害他们。
萧涵说：“陛下不用担心，金吾卫会加强巡逻。”
李云战就让大家尽快回去休息。
回到家，萧涵问乔璎：“你出了什么妙计？该不会又是用苦肉计吧？”他想起她被拐后动不动就把自己弄生病，心疼不已。
乔璎摇头笑道：“既然真的要和人比试，我怎么可能用苦肉计伤害自己，不过是装病罢了。”
萧涵好奇：“装病就能赢过蜉国人？”
乔璎神秘地说：“你就看着好了，明天我就在家里装病，等着蜉国跳到他们自己挖的陷阱里去。”
“我的元元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萧涵说着，突然一把将她抱得高高的，乔璎吓得抱住他的脑袋不敢放开。
萧涵哈哈笑着，乔璎以为他又要动手动脚，就去捂他的嘴。
“你想什么呢？快睡吧，明天我还有事。”萧涵把她放下了，还不忘加一句，“虽然我今晚来个七次，也不影响明天的发挥！”
乔璎哭笑不得，去捶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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