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2 / 2)
实在是可笑。
“私自扣留自是不会”他走近那位蓝衣锦服的姜国使者,淡淡开口:“这王城令是最好的待客之地,若是想扣留,那便只能去冰冷的牢房了”
谢夕照的目光静静停在这姜国的使臣的脸上,想要从他面上察觉出一丝的情绪。
他自顾的坐在另一侧,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壶酒。冷声道:“我们会好吃好喝的对待使臣,但是陈国的王从不见敌国来使”
邵叙方才和他说过,这姜国使者原是姜国的军师,名叫薛临,字崇廉。因年纪轻轻便胆识才智过人,所以此次姜王才委以重任。
他的话说完,才终于在薛临的脸上看到一丝情绪,不过转瞬即逝,隐藏的极好却还是被他察觉了。
“血玉石,我不相信哪国君主会不想要这个东西”薛临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折扇扔到面前的桌子上,表情坦然:“你们假传陈王旨意怕是要被砍头的罢”
谢夕照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目光转到桌上的折扇,伸手拿起来细细展开,表情也是坦然如斯:“这是个好东西,但是若没有个好主人欣赏未免就白白浪费了”
薛临这时才仔细的打量着他,过后便是片刻一愣,脸上却挂着得体的微笑:“这些日子见着的陈国人大都是些武夫,而你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书卷气,你究竟是何人?”
薛临的直觉一向很准,他从方才这个人进屋之时便侧眸凝视了半晌,只见他年纪轻轻容貌俊美,身上从容的气质绝不是这陈国王城中贪婪腐朽的官员。
他没见过他,此次来陈危险重重,他必须得谨慎。
谢夕照并没有意外,语气依旧冷淡:“使臣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因为今天我就会送使臣离开陈国”许是出于对姜国一直以来的偏见,他不想再与薛临周旋,况且他还有要事。
薛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禁思索,来陈奉上血玉石本就是他的一个计策罢了,姜王和陈王一样,信这血玉石有天子之相。他劝解姜王很久,姜王却仍是要守着这块破石头,但好在他是姜太子的门客,一向最受器重,如今姜王病重,命姜太子监国,他才有机会出使陈国。
不过这一切,都怨那个蠢货尤珲,自负愚蠢的丢掉了边界重地迁封。
“私自送走别国使臣?”薛临嗤笑一声:“我来陈是要见陈王的,不见到陈王,我是不会走的”他知道陈国的人就算不让他见到陈王,也不敢杀他,两国之间好不容易歇了战,若是因一个使臣又重新开战,这个罪责他们是担不起的。
谢夕照听了他的言语,缓缓起身,面色如常的迈着步伐走出了房门。
他不会让这个姜国使臣见到陈王,因为他明白,若是薛临明日见王上的时候将邵叙扣留他的事说出来,那时邵叙必定会因此受到牵连。
“表兄,如何?”邵叙见他出来,便连忙上去问道。
谢夕照拍了拍衣袖,脸上却是表情云淡风轻,过了一会儿,他浅声道:“后日一早带他去见王上”
邵叙愣了愣,不解道:“这是为何?”
谢夕照淡然自若的朝前走去,接着又开口:“你找几个士兵在城中散播消息,说血玉石并没有天子之相,一切都只是方士胡诌,姜国使臣来陈是要骗取迁封”
届时王城流言传起,便一定会传到陈王的耳里,陈王则会以民意为重来猜测真假,他们到时候借机进言便要方便许多。
邵叙听了他的话,立刻派人去做这件事,他也见了这姜国的使臣薛临,此人心机城府深沉,不可与之多言。
邵叙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对开口说道:“我派人察探了这薛临的底细,却不想查出了当初介口一战,他便是阵前军师”所以当初谢夕映被围困介口,其实是薛临的计策。
谢夕照隐匿在广袖下的双手倏然握紧双拳,只是他从不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只听见他压着声音缓缓道:“那计策当然不会是尤珲出的,尤珲自负愚蠢,若是当初是他算计了我兄长,后来便也不会被我们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