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2）

“嗯。那是我爹爹特地为他创的独门内功。”

“这倒是极好。他若是有这真气护体，不仅能贯通血脉，更能庇护五脏，将来便不会如今日这般虚弱了。只是他现在病中，还是得等完全养好了再行练功，千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嗯，这我明白。”常若凝点了点头。

她送走了章大夫，再回到房中，莫远之仍未睡着，还是睁眼等着她，见她来了，便急着伸手够到了她，微微一笑问：“章大夫是不是说我……自作自受了……”

常若凝在他身边坐下，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他喘了喘说，“我没事。”

她觉得自己心疼得都木了，只是低眉看着他，轻声道：“远之，你看着挺聪明的，可傻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傻。出了这么多事，你为何提都不跟我提，全一个人扛着？多难受啊……”

莫远之捏了捏她手，黯然道：“是我没用，原本倒是想替你扛了，却不料到头来还是要累着你。”

常若凝忙摇了摇头，眼泪哗地便流了下来。

她上了床，用力把他抱进怀里，死死地圈住他后背说：“你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了，我……”

“嗯……”莫远之在她胸前点了点头，“你别哭了，再哭我更难受了……”

“好、好。”她虽口中应着，但听他声音都虚了，眼泪哪里还能忍得住，只得把他脸压在自己胸前，不让他看见自己在哭，哽咽着说：“当日你还骗我说我只是感了风寒，搞得我连着好几日都在琢磨，为何我感个风寒便睡得迷迷糊糊，连日子都记错了……”

“阿凝……你当时日日昏睡，我……”莫远之努力伸出手，抓紧她身后衣裳，“我想着你当年就这么守着我，心里不知多难过害怕……你那时只有十九岁啊……”

两人抱着抖成一团，心里都填满了失而复得的惆怅。

常若凝怕再伤心下去更加重他病况，缓缓松开怀抱，并排躺到他身边，亲了亲他苍白的嘴唇说：“章大夫说你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便没事了，何况还有我爹爹给你的内功，等你好了再练，你那么聪明，说不定几个月后我便打不过你了。”

莫远之摇了摇头，“谁要跟你打了，我只盼着能多陪你几年罢了。”

他摸着她脸，忽然想到了什么，探手到她发间取下了那枚新簇簇的束发金环，指着刻在金环内壁的文字问：“阿凝，这两句诗，你记得吗？”

“记得啊。”常若凝点点头，“那是你第一次给我写信时，写在信里的啊。我还看不懂，跑去问先生是什么意思呢。先生还道，怎么有人第一次写信就讲这样情深意重的话，怪吓人的。”

莫远之一直黯然的神色忽然亮了亮，“你记得就好。那日你爹爹来救你时说，那蛊虫入了脑，你说不准会忘了些事……当时我问你这第二句诗是什么，你便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是吗？”常若凝想了想，“我倒是一点儿也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呢。只记得睡着之前你在，睡醒之后你也在，还多了个爹爹。”

“我自然是要守着你的。”莫远之笑了笑，“不过我想，你即便是连我都忘了也不要紧的，我当年是怎么腆着脸给你写信，没事就找你玩的，如今再做一遍就是了。”

莫远之还是笑得勉强，常若凝知道他今日跟自己弟弟撕破了二十几年的面子，自然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刚要安慰他两句，门口莫平刚从城里大哥家中报信回来，赶来回话了。

常若凝不敢让莫远之再操心，便自己下床走出了屋，悄声问莫平道：“你跟大老爷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大老爷怎么说？”

莫平往房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大老爷什么也没说，就沉着脸说知道了。但我瞧着……他倒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您知道，大老爷他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嗯。”常若凝点点头，“他现在怎么想都不要紧，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眼下还是远之身子要紧。三弟那边后面的事都交给你了。你好生安顿他们吧，也别让他们再生事了……”

“那是自然。”莫平点头道。

常若凝回到房中也只跟莫远之说大哥知道了，便不再提此事了。

章大夫开的药都是家里常备的，很快汤药煎得了，莫远之喝下去便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