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2 / 2）

护卫刚进去没多久，曹主簿便一阵风似地亲自迎了出来。

“莫兄！”曹主簿老远地便招起手来，“你有事找我，派个人来通传一声便是了，这么热的天，何苦亲自过来！”

莫远之禁不住想笑。这曹主簿四十来岁，留着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身量矮小，一双鼠目滴溜溜地乱转。原先莫远之来找曹主簿帮忙时，经常是要被晾在大太阳底下等上大半个时辰的，如今有了常彦腾姑父这个名头，顿时便大不一样了。

曹主簿匆匆走到门口，亲热地便拉住了他胳膊，笑道：“走走，咱们进去聊！我屋里有冰镇的酸梅汤！”

莫远之只觉得被他抓着挺恶心的，便站在原地不动，道：“曹主簿，今日来得匆忙，我有桩事情，跟你说了便得走，便不进去叨扰了。”

“哦哦，那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再所不辞！”曹主簿说着，还特意将他拉到了檐下阴凉处站着。

“曹主簿，我听说知府衙门里，专管邢名通判的卢大人要告老还乡了，是吗？”莫远之问。

曹主簿点点头。

“我记得您上次提起，倒是想接卢大人的班？”

曹主簿慌忙往周围看了看，小心道：“莫兄，这是咱们私下里说说的，你可别当真啊。”

莫远之笑笑，“曹主簿，您就不要跟我谦虚了，谁不知道您在知府衙门中行走了十年，这上上下下，再也没人比您能干了。”

曹主簿一面摇头，一面止不住笑起来，莫远之接着道：“我也是无意中听说了一桩十五年前的旧案，当下便觉得此案苦主若想沉冤得雪，便只能来求曹主簿您了。”

曹主簿一听还有侦破陈年旧案的风光之事，一双小眼顿时又亮了三分。

莫远之故作神秘，贴到他耳边道：“当年咱们宁城有一家大药铺，叫季春堂的，这药铺的陈老板忽然有一天好端端的便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时您还记得吗？”

曹主簿两眼放空，显然是毫无印象，但还坚持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就在陈老板失踪前两天，有一名叫齐礼山的大夫，家中夫人死于难产。”莫远之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听说这齐夫人与陈老板……曾有过苟且之事。齐夫人也不是死于难产，而是吃错了她丈夫开的药物。”

曹主簿眼睛转了转，“那么这个陈老板，也是……”

莫远之与他对视一眼，挑了挑眉道：“陈老板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想来这齐大夫一定知道。您不妨把他请来问问。”

“这齐大夫还在宁城？”

“齐大夫夫人死后便去了西域，去年秋天刚刚回来。”

“畏罪潜逃？”曹主簿一拍大腿，义愤填膺道，“好哇，他既然敢回来，我便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莫远之附和道：“我就知道曹主簿您一向嫉恶如仇的，咱们宁城这么多年都少有大案，也是卢大人跟您的功劳。此番若是破了这陈年的旧案，那曹主簿您这刑名通判一职，恐怕也十拿九稳了……”

曹主簿会心点头，“莫兄，此案若是破了，你也功不可没！”

莫远之摇摇头，“在下不敢贪功。只是有件事想请曹主簿帮忙。”

“你说，你说。”

“齐大夫落网之后，麻烦您转告他一声，让他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他一面说，一面在袖中握住了曹主簿的手腕，递了个锦袋过去，“若是有人想救他，也劳驾您知会我一声。”

曹主簿拿两根手指一捏，便知道锦袋中是十来枚金饼，立即便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道：“莫兄，你放心，咱们府衙牢里，没哪个犯人敢不说实话的。”他说完便嘿嘿一笑，极是得意的样子。

莫远之陪他笑了笑，又寒暄了两句，互相拍了拍马屁，便告辞走了。

莫经在车边等着，见他很快去而复返便笑道：“少爷，今日那曹主簿倒是有空见您了？”

莫远之无奈笑笑，“从今日起，只怕这城里人人都有空见我了。”

莫经点头道：“您是要去钱庄吗？”

“不去了。”莫远之兴意阑珊地摇摇头，“去大老爷家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