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2 / 2）

莫远之没有出声，莫平自己又道：“虽然去了一趟越州徒劳无功，但好在咱们家的田庄今年收成都还不错，粮都已经入库了，这是他们刚交上来的账册，您要看看吗？”

莫远之轻声道：“不看了。你看过就成了。”

“好。还有件喜事，林场的杨老板添了个儿子，据说那孩子生下来就黑壮黑壮的，跟杨老板可像了。我已派人送去了长命锁等庆生礼物，也给杨夫人送了些滋补的药物。”

“嗯。”

“杨老板还说，今年夏天的水果赚了不少银两，他打算回头在山里多养一些牛羊，说他们那儿林地间有不少草场，不养也是浪费了。”

“嗯。”

“好在咱们这儿冬天不冷，牛羊不用转场，否则也怪麻烦的。”

“嗯。”

常若凝在窗外都能感觉到莫平说得口干舌燥，小心翼翼，只是莫远之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致的样子，一直只是低声随意应着。

“那个……”莫平又犹豫道，“三老爷这个月没有把该还的款项还到钱庄。说是天要冷了，他得修缮房子，置衣买炭什么的……这虽说也是正当理由，但富掌柜想着是不是还是再叫他来，问细一点？”

莫远之沉默了一会儿，漠然道：“别问了，随他吧。”

“行。那您先歇着吧。我下去了。”莫平不再跟他说这事儿，打了个招呼站起身来。

莫平从屋里出来，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常若凝，远远地与她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头叹气，方才走了。

常若凝扒在窗缝往里看了一眼，见莫远之端起了手边的一个玉盏，看了两眼重又放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她猜那玉盏里一定又是参汤，他一向不爱喝这个，以前都是拿这事耍赖要她喂的，两人一旦喂来喂去，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参汤是被谁喝的，也往往不得而知。

她正站在窗外天人交战，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去灌他喝了，常章忽然走进院里，叫了一声“师叔”。

常若凝只得收拾心情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常章先报好消息：“这些日子我一直带人在城里城外的溜达，那个青容和他的同伙确实一网打尽了，原本倒真有几个漏网之鱼，但张知府这回突然精明了，不声不响地便全料理了。”

“这你不是前几日就来说过了么？”

“这个……”常章神色闪烁了一下，“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事要跟您说。”

“快讲。”

常章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东西，“师叔，那日咱们去山神庙逮青容那小子时，混乱中不是把他上衣扒了吗？这是当时他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我顺手就揣进怀里了。后来……后来形势太乱，我也没顾得上这茬，没找着机会单独给您。”

常若凝接过他递来的玉佩拿在手里，“这是墨玉玉佩啊……”

常章挠挠头，“我也没见过墨玉，就好像听您不知什么时候提起过……”

常若凝正看着那块玉佩的纹饰，电光石火间，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地对常章说了一句“放我这里，你先去吧”便飞身回了房。

她去床头的百宝柜里翻出了当年莫远之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跟常章刚给她的这块青容的玉佩平排放在枕头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块玉佩从形状、玉料，到中间那只展翅的金雕，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只是莫远之那块略大一圈，金雕的双翅也更宽一些。

她虽去过几次西域，却也极少见到墨玉饰品，更不要说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了。她一直以为莫远之的爹娘实在是太偏心他，所以才搜罗了这么稀奇的宝贝给他贴身佩着。

而中秋前一天，那个甄贵妃在见她的时候，也特意提到了莫远之的这块玉佩，还说从未在玉佩上见过金雕这么霸气的纹饰。

高昌举国上下都以夜蝰之蛇为图腾，国人不得吃蛇打蛇，莫远之说他当年生在西域的路上，差点儿因为他娘没有奶水饿死，是喝了两条小蛇的血才活下来的，所以莫家的家规也不能吃蛇。

金雕与夜蝰，都是西域才有的神物，她虽都没见过，但也知道鹰能捕蛇，青容身上纹着夜蝰，又戴着金雕墨玉佩，只怕取得是金雕压制夜蝰之意，以显王室之人的身份，更高过这图腾神物。

可是莫远之为什么也会有一块金雕墨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