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2 / 2）

他刚穿好衣裳站在床边，常若凝又旋风一般地卷进来，二话不说便扑上来抱住他腰，抬头笑着问：“晚上有当归羊肉汤，我们把红泥小炉搬进来，一边炖着一边吃，好不好？”

莫远之又愣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

她说完了却不放手，拿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弱弱地叫了一声：“远之……”

“又怎么了？”他低头捏了捏她耳朵问。

“我……我好像抄经一点儿用都没有。还是这么……这么……”

她支吾了两下也没说下去，莫远之却笑起来接下去道：“还是这么淘气是吗？”

常若凝被他笑得愈发不好意思了，只将脸又埋深了一些。

他把她脸勾起来，低头拿鼻尖蹭了蹭她鼻尖，低沉而略带笑意道：“淘气点儿好，否则便不是我的阿凝了。”

常若凝仰脸看着他熟悉的笑颜，陡然明白自己其实压根不用抄经修身养性，他原本喜欢的，正是她的活泼好动，她的飞扬跳脱。

他骨子里原本便不是那只乌龟，他喜欢她是只兔子。

这夜常若凝迟迟不能入睡。窗外飘起了漫天大雪，浓烈的雪光将黑夜映得异常明亮，她便借着这光看着莫远之的脸。

他睡得极为辛苦，半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眉头深锁，她试着悄悄将手探入他被下，他的眉顿时拧得更紧了，却连躲开她手都难以做到，只是胸口起伏了一下，甚是难受的样子。她默默地又抽回手，想了想，又自己往床边挪了挪，离得他更远了一些。

她咬了咬嘴唇，暗自打定主意，不能让他如此辛苦地活着。

第二日一早常若凝偷偷地叫来了玲珑。

“你上次说的，孙小姐的闺中好友如今是睿王侧妃是不是？”她问玲珑。

“嗯。据说还挺受宠的，连陛下都很喜欢她呢。”玲珑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睿王虽然名字里有个睿字，但其实人是……傻呆呆的，说是就如六岁小孩儿一般。睿王正妃家世好，是皇后的侄女儿，看不上睿王，倒是这位侧妃，性子和善温柔，只有她能哄得住睿王。”

“果然是进过京城的人。知道的真清楚。”常若凝忍不住打趣玲珑。

“哎呀小姐，我这都是听孙小姐说的。我在京城可一个人都不认得。”

“那你跟孙小姐还挺熟的了？”

玲珑低头扭捏起来，“还成吧。”

“你心虚什么？你跟孙小姐熟我又不会怪你，说不准还能帮我的大忙呢。”常若凝小声道，“你替我去一趟孙家，见一下孙小姐，托她想办法问甄贵妃一句话，就说是我要问的，那甄贵妃自然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玲珑忽闪着眼睛问。

常若凝坚定道：“问她，金雕是谁？”

“金雕？什么金雕？哪里来的金雕？”玲珑好奇问。

“让你问你就问，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常若凝敲敲她头。

“好吧。”玲珑吐吐舌头，又问，“若是孙小姐问起咱们姑爷现在的情况，我该怎么答啊？”

常若凝思考了一下，“你只说他近来旧伤复发，先别提什么中毒的事儿。”

“哎……”玲珑竟叹气起来，“那孙小姐可要伤心喽。”

常若凝笑笑，“你是不是没少跟孙小姐说我们家的事儿？”

玲珑理直气壮道：“是啊，她老打听来着。孙小姐喜欢姑爷难道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起初她问起来的时候，我还不大乐意说，后来被她问得烦了便随口说了几句，谁知道这孙小姐倒不是小心眼之人，听说你跟姑爷感情甚好，反倒替你们高兴来着，她还说，还好姑爷喜欢的是你，若是……若是换了她，当年姑爷出事的时候，她肯定便没了主意，什么也做不了，反倒害了姑爷呢。所以后来她再问，我便知道她是真心盼着姑爷好的了，就大发善心地跟她说了一些。”

常若凝摇摇头，“哎，不让你说可也得憋死你了。好在孙小姐不是坏人，你说了便说了，跟其他人可别再说了啊！”

“那是当然了。小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常若凝点点头，她觉得玲珑这次回来，虽表面上还是往常那样话多活泼，但倒也真的稳重懂事了一些，平日里若不是常若凝主动找她说话，她也都是默默干活，比以前有分寸得多了。

“孙家虽然不远，但雪天路滑，你可要当心点儿。”常若凝叮嘱道，“还有，你去哪儿了可别告诉莫纯。到时候他扭头便去告诉姑爷了。”

“好。我去了便回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玲珑当日便受常若凝之托，带着那四个字去孙家了。

她第二日晚上便回来了，道是孙小姐听说常若凝托她办事，马上便决定启程进京，亲自去见睿王妃了。

常若凝震惊了一下，没想到有朝一日莫远之的风流债还能派上用场……

当真是世事难料，天意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