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2 / 2）

莫远之抿起唇角笑了笑，她则马上明白自己上当了，垂头道：“好吧，我老实点儿。”

莫远之忍笑重又搂住她，边走边轻声道：“我现在担心你，跟你以前担心我是一样的。你当时怎么教训我不能没轻没重，逞强好胜的，今日自己就该照样做到。”

常若凝不服气地大翻白眼，却又觉得心里甚是甜蜜，情不自禁地又往他身边贴了贴。

两人很快走到了那一对胡杨树前，莫远之绕着树转了一圈，又摩挲了两下树干，方轻叹一口气道：“这两棵树，是十年前我爹陪我一块儿种的。”

不等常若凝问，他便自己又悠悠地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跟他一块儿去西域。当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春末夏初的时节，我从出来的第一天便悄悄跟他提了，说我要娶你，回去就要上你家提亲，可他一直不答应。”

“哎？”常若凝震惊了一下，当年之事她只是隐隐约约听家里人提到过两句，却从来不知道这些详情。

莫远之对着两棵树笑了笑，“当日我们在孙先生家那晚，你曾经问过我，若是我因为娶了你而不能参试中举，断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程，会不会后悔。其实我爹当时也这么问我。他说我只是少年意气，虽然眼下是喜欢你，可一旦当真过起了日子，便会渐渐觉得我跟你太多不同，又会觉得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功名前程，实在是不值。”

他搂紧了她，停了停又道：“我不停地对天发誓，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不管将来如何，都绝不会后悔的，我爹便带我来了这儿。”

他回想往事的神色格外正经，眉宇间又笼着淡淡的忧伤，常若凝抬头盯着他看，又紧紧搂住了他腰。

“我爹在这儿义正辞严地说，人人都道商人重利轻义，可莫家的人不能这样，他也不准我这样。我若是认定了你，便绝不能有二心，以后也绝不能怪你耽误我的前程。他跟我说，我若真是铁了心要娶你，那便亲手将这两棵胡杨树种在这里，这对树一旦种下了，便会在这戈壁里相依相伴九千年，若是我将来哪日觉得后悔了，便得来这里看看这两棵树，只有这两棵树不在了，我才能跟你分开。”

他低头看着树上深深刻着的两人名字，忽然抬头对她明朗一笑：“所以这两棵树从那天起便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可我第一次来时却是那样……”

常若凝抬手按住他唇，摇摇头正色道：“你让我来看它们，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放弃，对不对？当时你说你不能动也不要紧，听不见看不见都不要紧，只要留一口气便成了。”

他点点头，蹭了蹭她鼻尖道：“活着太好了。在你身边……太好了。”

常若凝哽咽了一下，将脸埋在他胸前，屏住呼吸憋了片刻，才幽幽地道：“可我那时已经想放弃了，我舍不得你那么难受……要不是你自己坚持，要不是你找到了解毒的……”

莫远之笑着低头，以一个浅浅的吻封住了她唇，又抚着她背道：“我明白。你舍不得我活着，跟我坚持要活着，是一样的心思。”

他又叹了叹气，回想往事，略带惘然道：“我虽然当真把你娶回来了，却从来没让你过过一天舒心惬意的日子，若是真的没能解毒，丢下了你一个人，那只怕我变成了孤魂野鬼，也会后悔当时在这儿坚持种了这对树，坚持要娶你。”

她用力摇了摇头，趴在他肩上道：“你一直都没让我失望过，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地对我好……那些事都不能怪你……”

他沉默了片刻，冷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次咱们便该去讨债了。”

她再度用力摇头，“我不在乎那些债……你现在好好儿的就成了……”

莫远之没再说话，两人在树前拥了一会儿，才牵着手慢慢溜达回了车上。

常若凝原本以为前方的嘉峪关还像来时那样，空无一人，但这日上了车远远看去，城门底下竟站了四个手持长枪的兵士，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莫远之见了便道：“想来是常大人回京时安排了，让人苦盯在这儿，一看到我们便快马回去禀报。”

常若凝知道他不想让睿王早早得知自己还是决定要去京城这一趟了，于是便转转眼睛，将他叫到耳边仔细吩咐了一番。

莫远之略显为难，惴惴不安问：“我……我真得去吗？”

常若凝瞪他一眼，他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也只得道：“也好也好，总比到了跟前再糊弄得好。”

常若凝满意点头，想了想又道：“不成，玉枕穴乃是大穴，你没试过，只怕收不住真气，万一把人点死了也不大好。”

她又重新交代了一番，推着他从车中下去，便趴在门口兴高采烈地张望着，等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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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万结束，存稿也告急了，明天开始恢复每天晚上九点更新，不见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