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凌华的秘密（2 / 2）

凌华眼角抽搐。是父亲的牌位。

祁王眸中厉色压下：“你自己说，你姓什么？”

凌华狠狠掐住自己，齿缝中漏出一字：“凌。”

“好。那姓盛的便与你毫无瓜葛了。来人，给我烧。”

祁王一声令下，父亲的牌位便在凌华面前被火舌吞噬。

凌华顿觉眼前一黑，狠命掐住自己，面上却仍要摆出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这般眼睁睁看着火焰烧过父亲的名讳，噼啪爆出的火星子溅在他的心头，如钝刀凌迟，痛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祁王冷眼看着那牌位烧作一团焦黑，心里的一根刺总算除了去。

“让你的凌儿好生看住太子殿下。”临走时他如是对何夙说。

相比明德还想着沽名钓誉，祁王以雷霆手段扫除通往皇位路上一切障碍，是以他能领胜这场博弈。历史，从来都是由胜者书写。

待他将这位子坐稳，明烈的死期也就到了。

“凌华……”

“滚。”

凌华赤红着一双眼，目眦欲裂几乎要滴出血来。

何夙叹了口气：“你恨我也罢，至少我保下了你一条性命。”

人都撤走了。没点灯的殿中漆黑一片。殿外夜鸦凄凄，殿内空空荡荡。

凌华伏倒在地，如同死了一般。

“凌…凌儿？”明烈摸着黑找过来。

“凌儿，你怎么睡在地上？”明烈冷不防摸到凌华的身子，“凌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他抱着凌华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却被凌华一把圈进怀里。

凌华只觉一团温热撞进胸膛，他紧紧抱着明烈，如同快要冻死的人寻到冰天雪地中惟一一处还燃烧着的篝火。

明烈伸手向凌华面上摸去，却碰到一脸冰凉湿润，吓得他手一缩，随即站起来两只手捧住凌华的脸：“凌儿！你怎么哭了？”

“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凌儿，你说话呀，你到底怎么了？”明烈急得抓着凌华拼命晃。

“殿，殿下……”凌华嘶声唤了明烈一句，喉头梗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泪突然绝了堤。他的家破了，他失去了所有至亲，他被曾经最信任的知己背叛，他一败涂地。此时此刻，他能倚靠着的，竟然只有这个孩子。

明烈还在那一腔愤慨张牙舞爪地说要把欺负他的人吊起来打屁股。

凌华按下他气得乱挥的小拳头。“不，殿下，我只是有些怕黑。”

明烈一听，立马爬起来朝桌上摸去，踮起脚点着了灯架上的蜡烛，拿了一根小心翼翼地捧到凌华面前：“这样就好啦。”

烛光映着他晶亮的眸子，里头赤诚一片。

明烈捧起凌华的脸好生认真帮他把眼泪擦干净，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凌儿，别哭了。有我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