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剑影骰光沈伶人（下）（2 / 2）

杜公子笑着冲他挥手：“本公子等着啊，小兄弟。”他满意的回头，对着看傻的萧少侠道：“我从平呈出来一趟，基本上赢遍了平呈的赌坊，澜台的赌场太小，没劲，等本公子去汴京，萧少爷带本少玩儿玩儿？”

萧青雪回神，正色道：“不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实乃君子所不为。”

“哦？是吗？”

那弟子带着人来，打开牢门，说要带着他们见帮主，若是他们赢了就放他们走。杜清宴得意一笑，昂首阔步的往前走，萧青雪着实怕他太招摇被人打一顿，怎么说也是一个土豆的交情，想了想，只好跟在他身后。

到了帮主面前，杜公子抬手作礼道：“在下萧青雪。”

萧青雪：“？？？”

杜公子抬手怼了他一下。

萧青雪委委屈屈道：“杜……杜清宴。”

杜公子心说，我杜家商号嫡长子的名号还委屈你了不成？

傍晚之时，二人才从丐帮的总舵中出来，萧青雪手里抱着丐帮帮主的青竹棍，心里一阵迷茫。杜公子不仅赢了个自由身，还赢了个帮主的许诺，并一顿晚饭。

那青竹棍便是信物，走到哪里找到丐帮弟子亮出这个，便可随意指使丐帮子弟。

虽然萧青雪觉得这棍子又重又丑又长，但还是不忍心让这一个柔弱书生去扛着。于是萧少侠只好自己拿着。他叹气。

到路口，萧少侠才把棍子交给他。

见萧青雪转身要走，杜清宴叫住他：“都要走了，不如你告诉我字，我告诉你字，来日到了汴京，我也好找你？”

“……我看你是想打着我的名号谈生意……”萧青雪面无表情道，不过还是道：“我字灿，光彩耀眼之灿！”他说这话时，眉眼中都带着一股勃勃的光芒。

杜清宴笑了笑，他知道，有人看起来恭谨谦和，实则满身傲骨嶙峋，做出的决定，别人轻易奈何不得。眼前的人早晚会成为西北又一杆令敌寇闻名丧胆的战旗！

他心中想得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道：“我字万笙，万家灯火笙箫骤起之意。”他笑了笑，道：“三少爷，我走啦？有空记得光顾我杜家商会啊……”

……

萧灿笑了笑：“后来，我在汴京遇到他，当真吓了一跳。”他转了转茶杯，道：“那时，我真以为他是个小小的掌眼，却不曾想他是杜家嫡长子。于是那批玉石生意谈到一半，他便不谈了，拉着我直奔汴京的赌场，一直赌到傍晚——那是我第一次被人追着跑过了三条街……”

“怎么讲？”鹤轼问道。

萧灿唇边是止不住的笑：“他有胆子赢，没胆子打。赌场的人以为他出老千捣乱，硬是要教训他，我哪里敢在汴京打架，只好带着他跑，一路撞翻了许多车马，回头还是被殿……被先生训了一顿。”他回忆了一会儿：“不过那时候年少轻狂，倒也真觉得有趣。特别是有的时候我们从赌坊赢来的钱，有时候会被我们俩打包分别扔到清苦百姓的门前……那时候真觉得自己正气浩然，侠肝义胆哈哈……”

鹤轼也笑了笑，继而起身，问道：“你还想去西北？”

萧灿微微摇了摇头：“如今西北大定，哪里需要我去西北，更何况我这病体残躯，又哪里握得了弓，骑得了马，去了便是添乱了。”

鹤轼垂眸看他，抬起他下巴，清清冷冷道：“你应该知道，这世上少有我做不成的事。”

萧灿微微侧头，笑道：“我年少时，也曾想管尽天下不平事，荡尽敌寇，扫平四海。不过是少年时的遐想罢了，仙君何必当真？”

“你还唤我仙君？”

“……”突然喊聿衔，总觉得怪怪的……

鹤轼垂眸，静默不语。

萧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