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矣(2 / 2)
绣红将茶放了下来:“公子是怨恨奴婢这些年隐瞒公子行踪?”
安易生摇摇头:“我不怪你,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想卷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可见世事都是无常的。”
绣红面上透出一股浅笑,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一丝明媚。安易生闻到了她身上的女儿香气,在腥臭的石室内产生着强烈的冲突,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鼻尖,脑海里却想到了那份宛如**图的鞭法秘籍。
绣红:“公子可还记得少爷?”
安易生的确许久都没见过卜清河了,他是卜家唯一的孙子,卜老太太还能对他怎么样?自然是不必挂牵。
绣红道:“其实这一切,少爷是知道的。奴婢当年伪造公子出走的书信,其实是奉卜老太太之命,好给你妹妹一个交代,这事也算一个了结,在其他人心里,你早已死了。”
安易生知道了卜清河的病其实就是蛊,那个月高风凉的晚上,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引他发病。卜老太太也就将计就计,差开丝锦,换来春芬。
也就是说春芬是她的第一怀疑对象。
后来卜清河的病好了应该是卜老太太的功劳,至于他为什么性情大变,这还真是捉摸不透。
唯一的解释就是绣锦,不过她死了好几年了。
绣红:“你想的没错,那晚和织锦说话的是丝锦,绣锦是她们二人所杀,因为绣锦将大部分的真相告诉了少爷。”
安易生不知道绣锦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对于卜老太太的偏袒做的报复,抑或是长久的做双面人而对自我的压抑,也有可能是出于对卜清河的同情。
绣锦伺候卜清河最长,却只限于外屋,从不贴身伺候。第一次见到绣锦时,安易生只是觉得她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现在看来那点不同是当丫鬟久了,太入戏了。
绣红:“那晚嬷嬷准备亲自动手盗蛊,谁知在后山石碰到了你们,你一发出尖叫她就把你掳走了,织锦和丝锦并不知道你来过。”
可是这样,我还是只是失踪,为什么后来谣传我死了?
绣红:“那晚卜府来了贼人,劫走了几个人,他们猜想你也在那堆人当中。”
安易生:“荒谬,卜府高深莫测,隐藏的高手如云,怎么会闹贼人!”
绣红摇摇头,随口说道:“现在局势并不好,那时候东镶王的余孽在这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人也算常事。”
“后来南安王府出马,将他们追上长坡,后面就再没了踪影。”
安易生不懂,他自来这南城乌镇卜府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外面的世界怎样他看不见,可他再傻也能听出绣红的搪塞,这些话半真半假。
绣红:“当时到处都有死人,卜老太太只当你命不好,就这么死掉了。”
安易生心里万马奔腾......
忽然一声怒吒,“你这贼贱人,竞对你姐夫下如此毒手,我要亲手杀了你清理门户......”
两人寻声望去,安嬷嬷在一阵咒骂中缓缓醒来,她表情痛苦,带着从梦中回神的迷茫,她眼神复杂,带着即恶毒又悲戚的老泪。
“嬷嬷,你又做噩梦了。”
绣红上前去给安嬷嬷顺顺背,又给她倒了碗无毒安神茶,安嬷嬷这才闭上了眼睛,又睡过去。
不多久,她忽然如诈尸一般,弹坐起来,鼻孔吐着粗气道:“没时间了,我们尽快行动。”
她掐着手指计算着时间,道:“月圆刚过,我是等不到下个月了,后天七月梅雨,毒蛊最受不得这暗潮,老贱人一定会想办法取蛊出来透透气。”
安易生:“可是,嬷嬷,我该怎么做?”
安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将他推开,指着绣红道:“绣红,我看他一个人不成事,你去协助他,反正你已经暴露了,老贱人已经开始怀疑你。”
绣红一副“什么?”的表情,回想了一下当夜的疏忽,织锦不仅看到有人,如此近的距离恐怕多半认出了是绣红。
即使是怀疑,这几日也丝毫没让绣红感觉到被监视,也不知道是卜老太太太疏忽还是绣红太精明。
安嬷嬷简单的吩咐了下安排,便支走了两人,自己好生静养。
于是绣红和安易生又回到了上面的小破屋,等在外面的却是丝锦和织锦。
绣红心底一凉,完了。
难怪卜府这几日毫无动静,丝锦和织锦已经暗中盯了自己多时。
丝锦脖子上的疤痕想必是没好,她用高高的衣领将脖颈遮住,眉头微皱,显得阴晴不定。
织锦却是一副得逞的姿态,她略微一睨,看了眼安易生,忽然转头,对绣红抱拳冷笑道:“果然是你!师傅猜的没错,得罪了,绣红姐姐。”
这次二人带了兵刃,各是一双尖利的峨眉刺。
丝锦将手中的峨眉刺晃了晃,道:“你是直接跟我们回去呢,还是让妹妹们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