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足够了。”他语罢,从背包中拿出一台电脑,调出内核磁盘,将那两个装置放在检测蓝光下。电脑开始迅速分析,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程序开始破译。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种程序,上一次还是Thomas在用。
上级给J的定位是Thomas的接班人。Thomas早在上个世纪末就声名大噪,如今已经五十一岁,身体已然逐渐老化,不能承受出任务的诸多负荷。J作为从E组直接晋升到A组的天才特工,被上级直接发掘,并有望超过当年的Thomas。
“DUHV L3。”J突然默念道。
“什么?”
“DUHV L3,”他重复道,“这是那个摄像头和窃听器的来源。现在它们在蓝光作用下已经自动升华了,这四个字母和这个L3是我们唯一查出来的信息。”
“是UIPC的人吗?”我问,“这种高精尖的装置。”
J摇头,又道:“这两个装置都经过改装,内核的确是UIPC研发的,但是改装的工序绝非出自UIPC之手。”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们对UIPC的高精尖设备了如指掌,正好像UIPC的高层对我们的高级特工的名字与擅长领域如数家珍一样。
“那么……是第三方?”
“我不知道,”J说,“这种摄像头和窃听器是目前世界上最小的间谍装置;因为是从UIPC的产品改装而来,因而在注册账户进行本地控制的时候不得不输入个人信息进去。而这种装置的高能之处在于,它在被发现后便开始自毁,三分钟时完全升华,信息也再也没有办法被追踪到。所以即使刚才我已经用了目前ISTA最高级的破译装置,也只破译出来了DUHV这四个字母而已,还有不明含义的L3。”
“DUHV……是代号吗?”
“应该是,”他思索后道,“一般顺序都是最先破译出人名的。只是DUHV应该也是一种密码,需要人为破译才行。至于L3,看起来并不是下一项信息的开头,反倒像是姓名代号信息的结尾,具体是什么,大约要问过亨利他们。”
“嗯……”我回答,“人为密码的话,找亨利或者伊万都可以。”
J没有说话,看着已经空了的扫描仪思索着。
如果这两个装置既不出自UIPC,又不出自ISTA,那么使用它的第三方将对我们两个组织都造成莫大的威胁。最先可以排除的是我们刚刚抓获的嫌犯一方,因为如果他们已经预先知道我们要来抓获他们,便必然会改变行动地点,故而可以排除。可这第三方组织又会是谁呢?既然他们在这样一个并不困难的任务中用它们,说明至少他们还有大批量的同样产品可用;而UIPC的装置向来是不向市场外放的,说明这个第三方组织已经有成员进入了UIPC,并且职别颇高。再者,它们能提前预知我们的行动目的与具体阻击计划,说明我们组织中也混入了来自于这个第三方组织的卧底。
脊背发凉。
因为缺少密码对照本的原因,很多种类的密码都无从下手。故而那个密码伊万破了几个小时,仍然毫无头绪。伊万的焦头烂额引来了亨利,他低头看了那密码一会儿,沉声道:“我试试凯撒密码。”
伊万点头,换了下一种密码进行尝试。
五分钟后,亨利突然低声默念了一个单词。
“Ares。”
全组噤声。
“如果把L看作left的话,这就是个标准的凯撒密码,偏移量是左移3,密钥为3。那么DUHV破译下来就是……Ares。”亨利解释道。
我们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不仅仅来源于这个神秘的第三方组织,还来源于这个名字,Ares。
Ares是古希腊神话十二众神中的战争之神,崇尚屠城与□□,是力量与权力的象征,嗜杀、血腥与人类兵灾的人格化。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一种不明目的不明真身的黑暗已经深浸我们的组织与UIPC。他们对我们的信息资料掌握已经细至武器与行动计划,而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当晚亨利秘密面见顶极高官。顶级高官共六人,有人认为不可小觑,有人觉得小题大作。这样的争论一直持续着,双方都不肯让步,故而直到会议结束,上层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决断。
亨利回来,也只是摇了摇头。
第二天上层终于秘密向我们组下发了文件:若真如我们所言,此第三方组织已渗透进ISTA内部,下一次活动他们就一定会露出端倪;要我们秘密展开反侦察,然后正常进行下一次任务。
训练结束后,我常常可以在休息区见到Riley,那一天也一样。我走过去坐她身边,她给我倒了一杯Claret。
“我现在不喝红葡萄酒了。”我说。
她把其余吧台上的酒瓶用眼神指给我看,示意我自己选。
我叫侍者倒了一杯苹果酒。
不待我将酒瓶放回,亨利却来了。侍者为他倒了一杯Gimlet,绿色酒液在昏暗的环境里明晃晃的,好像过往。
喝Gimlet的是亨利,喝Martini的是Felix。
我莫名庆幸此时身边的是他。
我回头看亨利,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目光一闪。
他把手机屏上的信息给我和Riley看。
屏幕刺眼地亮着,上面黑色的两个词赫然横在酒气里:
“Dusk Co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