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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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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这样奔过,”如今我想,“但最终还是跌下来了。”

第二日我们午后方到旧金山,当地警局提供了资料,我们对比后发现,这个犯人早在2001年便去过Mytikas。递资料给我们的警察一边吃甜甜圈一边说,这个岛的名字真奇怪。

我和亨利这才发现,Mytikas,是宙斯神殿奥林匹斯山顶峰的名字。

我们长吸一口气。

就是那儿了。

从警局出来,我们一路步行;其实谁也没有说什么,除了组织的事沉甸甸压在心头外,还有不可言说的过往。于是就那样走着,我们便走到了从前的街区。

我的房子在我离开后并没有变卖,一直荒废在那里。我们站在下午三点没有车和行人的街口,相对无言。

那棵银杏树亭亭如盖,可我前院里从前侍弄了多年的花,尽数枯死了。祖母生前栽的一棵突兀的竹,却仍繁茂生于其间。说来讽刺,生者心死于是花死,亡者却仿佛犹在世间。我相信祖母的魂就葬在那些她为我栽的中国竹子下,从来不曾远去。

只是她要我不要做特工的嘱托,我到底辜负了。

那场爆炸案,我到底没查出什么。

喉头酸涩,往事苍茫,我在朦胧阳光下看到亨利侧头注视着从前他等我一起上学的街口,银杏树叶的阴影打在他脸上。是错觉吗?他眼中仿佛也有泪水。

“亨利,”我叫他的名字,“亨利。”

他回头看我,面上已恢复正常神色,然后他露齿一笑,光芒灿烂仿若我们仍站在在时间长河那一端一样。然后明朗地,他看着我。

“原来这儿就是我哥之前住的地方吗?”

在那一刻他身上的光芒尽数敛去,飞鸟振翅掠过天穹,落下羽毛一二。阳光刺在我与他中间,那条街的风吹在白日里,生生淌成了银河。

“Felix,”我笑着瞧他,“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嗯?”

“下次见到你哥的时候,可不可以问他一句以后能不能不要躲了?”我说。

他没回答我。阳光刺眼,我满眼泪水笑着,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五年前他没能回答的问题,”我说,“如今我也一样要问。就一句……在我身边的时候……偶尔……可不可以做他自己?”

那天晚上小熊风铃响动,我面对他只能说,Felix,晚安。

如今街角依旧,我面对浩瀚过往,他却又逃去别处了。

在面对我的时候,偶尔……是不是也可以做他自己?

他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痛苦,在他蓝色的眼睛中我五年来第一次看懂了他的心情。可是这份心情,大概是属于Felix的。

我们沉默着。煦风和暖。

“我哥他说,”他突然说,“和Stella分开本非他所愿……他……”

我抬头看他。他的面容仿佛还是少年,可他的眉间锁了,为什么?是为了我和他兄长这些年的刻骨吗?

“……他在努力……为了一些理由,一些还不能告诉你的理由……他说总有办法的……只是现在他……”

“我可以等吗?”我问他,泪水犹在面上,可我轻轻微笑,“可以吗?”

街角的面包房散出新烤的面包的香气,蝉鸣声声,我可以听到街坊开始准备下午茶与晚餐的声音,柴米油盐,年少时的笑语声犹在耳畔。银河辽阔,沧海桑田。

可是如今只要一句承诺,我就能再一次奋不顾身地跨过银河,奔去他身旁。

然后我看见他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比起无止境的痛苦与等待,这就足够了。

“让他快点儿,”我说,笑容灿烂,“我等着呢。”

风是轻柔的,有一点温暖,也很悲伤。

“好啦,“我笑着看向沉默的他,晃晃手里的钥匙,“陪我去我家看看吧。”

他抬眼看我,很轻很轻地回以一个微笑。

我想起从前听朱医生说,我从五年前开始,连微笑里也总有些悲凉的意味。

此情此景也不过如是。

我开门。家具还都是从前的样子,却大都落了灰尘。我走去从前坏了的那个电话机前,对Felix说道:“这个电话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了。早就坏了,但我一直觉得桌子上如果没有它就空落落的,竟然一直也没有换。”

他打开电闸,灯闪了几下才亮起来。我拔开电话机的电线又插上,墨绿色屏幕竟然也亮了。

从前买它的时候,我仍是初中生,刚刚认识锦时的年纪;它是当时最先进的,可以接短信的电话机,后来随着时间过去,便渐渐是一个空壳了,电话接不了,也没有人给我发短信。

我按了按短信的按键,屏幕上却忽然显示收到了一条现在收到的信息。

界面上简简单单一个单词,却是赫然的,让人觉得心惊:Artemis。

没有显示发出者。时间是2010年1月2日,也就是屏幕上显示的现在的时间与电话机坏了的时间。由于它现在才通上电,我并不知道它的真正发出时间。但是……Artemis……

狩猎女神,宙斯之女,阿波罗Phoebus的孪生姐姐。

第三个古希腊十二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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