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姑娘看了眼相机的型号，并不是时下最新的高端相机，却是几年前红极一时的断货款，除了相机的带子上有磨损，看得出来使用它的人很细心，没怎么磕碰过。

她一张一张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你们这些艺术家的，就算没学过专业摄影，构图也很不错。”

这部相机是陆赞送给他的，那时他们才付完房子的首付，每个月都要还房贷，虽说陆赞的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两人头几年穷怕了，都不敢大手大脚花钱。

南昉的老相机就是那时候坏的，因为是用了很多年的老款式，换个配件比买一个新相机还贵。他就想去网上淘个二手的用，却险些被骗子骗走几千块钱。陆赞知道以后，狠狠训了他一顿，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没长脑子，他心里委屈得不行，还偏偏没法反驳。

“你不是要买新相机，买什么二手货？我前几天找熟人从日本带了一个回来，他说这款是最新款，国内还买不到的，你打开看看。”他至今还记得陆赞训完他，转头忽然变出一台单反相机的模样，比那些从帽子里变出兔子和鸽子的魔术师神奇多了。

那时他觉得陆赞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最懂他需要什么的人，哪怕这个男人偶尔有些大男子主义，连碗也经常洗不干净，他也会爱他一辈子。

“南先生，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他用极温柔的视线抚摸着那台宝贝相机：“一千个读者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对恋人眼中，爱情应该也是与众不同。有人觉得爱情是必需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人觉得爱情是一种消遣，是一场游戏。小谭，你谈过恋爱吗？”

小谭点头，又摇头：“谈过一次，但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那可能是你还不够喜欢他吧。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想和他分开，每分每秒在一起都不会嫌腻，你会善于发现他的优点，哪怕他几天没洗头，胡子拉碴，也不会嫌弃。”

小谭被他逗笑了：“我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南老师的爱人确实很帅，那么他在你心中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吧。”

相机又回到他手上，电子屏幕上恰好是陆赞的照片，那是去年平安夜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澳大利亚，过一个夏季的圣诞节。请路人帮忙拍摄的合照里，两人穿着同样颜色的情侣T恤，他们站在广场上巨大的圣诞树前，手挽着手，默契地对视一眼，比周围任何异性情侣都甜蜜。平安夜的最后一分钟，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忘情拥吻，直到凌晨的钟声响起，在路人的欢呼起哄声中，他紧紧搂住恋人的腰，把自己羞红的脸埋进陆赞结实的胸膛。

陆赞手里拿着金色的装饰铃铛，对着镜头微笑，眉眼微微弯着，面容柔和，身后霓虹灯闪烁，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这就是他眼中的陆赞。

他曾经画过许多陆赞的画像，在被窝里沉睡的陆赞，窝在沙发里工作的陆赞，每一张陆赞都是英俊温柔的，见过这些画的人，常会觉得这只是他臆想出的一个完美恋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完美的陆赞，会用那双漂亮的唇亲吻他，用那双长而有力的手抚摸他，用那双神情而温柔的眼注视他。

画展时总有许多买家询价，可他坚定地，从未出售任何一副陆赞的画像。

陆赞是南昉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珍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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