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白老师垂着眼，也笑：“犒劳你。”

有人在弹琴。

这桌的两个理科生少听古典音乐，于是也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只是都觉得好听。

听着听着又觉得暧昧，好像谁为谁故意点的曲子似的，虽然也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但总觉得是缠绵的、是旖旎的，不然为什么叫人突然脸红？

方衾突然害羞起来，欲盖弥彰，便喊了服务员，点了一瓶温和的红酒。

他天生的，酒量很好，不怎么喝酒，但也没醉过。只是他要做医生，便很少喝酒，难得喝一次，都是小酌。

他给自己倒了浅浅的一杯，白老师看了眼，说：“我也要一点。”

方衾有点惊讶，他从来没看过白老师喝酒，哪怕是啤酒也没见他喝过。

但还是给他倒了一点，不多，刚过杯底的量，也不怕白老师醉。

一顿饭吃的两个人皆是十分愉悦。

白老师看时间还早，就邀请方衾去楼下散散步、消消食。

酒店花园的绿化做的很好，只是路灯开的隐约，许是为了这份朦胧月色。毕竟夜晚月色那么美，有心人总要讲一些妥帖的话。

然而白老师和方衾两个人不懂浪漫，习惯了医院扎眼的白炽灯，就要怨酒店路灯太暗，以致几乎看不清前路。

白枕和方衾眼神好，但是也不敢乱走，都顺着鹅卵石铺的小路慢悠悠的走。

小路很窄，行人肩擦着肩，身边的人呼出的气息都仿佛清晰可闻。大约是“酒壮人胆”，抑或是南方的月色真的温柔，模糊了人的理智。白老师背着手，稍稍凑近了方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红酒味道，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方衾侧首看他，微微仰着下颌，很新奇白老师有什么要问他的，很爽快地点头：“可以啊。你问。”

白老师停下来脚步，盯着方衾明亮清澈的一双眼，直截了当地问：“你喜欢我吗？”

方衾一时没有明白，白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他肯定会了解对方是从什么角度问的，但是他不明白白枕。

白枕认识他不久，就说“我很喜欢你”，这是很普通意义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行为方式、品行态度的欣赏，无关其他。

但此时也许是不一样的，方衾不知道。

他于是问：“你说的是什么方面的‘喜欢’？”

白枕说：“一个成年男人，和另一个成年男人，这个方面。”

方衾点点头，了解了，他说：“我喜欢你。”

白枕也点头：“我也喜欢你。”

说完他就接着走了，也没有回头看看他刚刚确认了心意的心仪对象。

方衾怔住，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他怔了好久，久到白枕都走了好远。

于是他清醒了，追上去，在白枕身后提高了些声音，以白枕可以听到的分贝问他：“白枕！你下凡了吗？！”

白枕没有回头：“我本来就是凡人！”

方衾追得气喘吁吁：“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白枕停了，只是依旧不回头：“我紧张。”

方衾跑了几步，跑到白枕身后，额头抵着他的后背，低声笑：“你上一次紧张，也是因为我。”

白老师没说话，因为想到确实是因为方衾，这么一想，方衾倒真是“拿捏”住了他。

方衾说：“你好喜欢我啊。”

“那不然呢。”白枕转过身，无奈的说道。

方衾笑的眯了眼，平日的机灵样儿一点也不剩了，就剩了傻乎乎的可爱。

白枕也笑了，眉眼微垂，嘴角上扬，任谁也瞧不出这是平日高冷毒舌的白老师。

方衾问：“那你是我男朋友了吗？”

白枕捏了捏他的脸：“是。”

收回手，不禁暗自搓了搓那刚捏过人的两指，心道：确实是棉花糖，又软又甜。

他男朋友又软又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