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些过往（2 / 2）
“怎么，戳到先生心中的痛处了吗？”
容与发觉顾柳之等自己的回答越久，一层苦意浮现到脸上就越明显，他的笑就愈发牵强。
“让他得意就得意吧，有些话还是讲明白了好。”容与心想着。
“她叫刘芳苗。”容与决定采取“先抑后扬”的方式，先吓一吓顾柳之，到最后再澄清自己跟刘芳苗并没有什么关系。
“刘芳苗。”顾柳之轻声重复了一遍“情敌”的名字，眉头在不经意间就蹙了起来。
“她家……”容与说的时候，脸上故意带着青涩的笑容，只是抬头忽然就发现故事里的姑娘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前方。
顾柳之顺着容与停住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溪水边有一姑娘领着一幼童正在打水。
“她就是刘芳苗？”顾柳之突然紧张起来，本能地就拉住了容与的一只手。
“是。”容与故作深情状，垂着眼眸，一双桃花眼还带三分忧伤地望向顾柳之。
“上去问候一下？”顾柳之紧握住容与的手，心里极是不愿容与再与那姑娘相见，但是出于照顾替容与心情，顾柳之也只能忍痛这么说。
“嗯。”容与轻点了一下头便往前走，顾柳之没想到容与答应得如此果断，心里因为容与的迫切顿时又凉了半截，呆在原地，任由容与抽走了手。
眼见着容与就要走到刘芳苗身旁了，顾柳之才后悔自己不该做什么好人，自己的东西就该握在自己手里，哪怕自私一点又何妨。
顾柳之加快脚步，忙赶了上去，准备看看容与是否还是旧情难忘。
“刘姑娘。”容与从刘芳苗背后喊了一声。
刘芳苗专注着手下的活儿，听到容与的声音像是受了惊吓，慌忙中转过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错愕。
“石头！”刘芳苗瞪大眼睛惊喜地看着容与，定过心神后才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随便整理了一下仪容。
“娘，石头不是长在地上的吗？”刘芳苗身旁的小孩拉着她的衣角一脸天真地说道。
“不要乱说话，快叫叔！”刘芳苗说着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前。
小女孩瞪着眼睛仰头看了容与一眼，容与为了表示亲近回了她一个微笑，小女孩似乎还分辨不出什么是好意，受了惊似的转身抱刘芳苗的双腿。
“你这孩子！”刘芳苗面带着急不耐烦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随后不好意思地对容与笑了笑，“阿云有点怕生。”
“无事。”容与笑笑。
眼前的刘芳苗虽然嫁入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但是衣着打扮依然朴素，容与看出即便是她是那双笑眸也一直蒙着一层抹不掉的疲倦。低头再一看她手里提着的木桶，容与已然明白，她嫁入富户并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反而是被人当成仆人使唤。
“石头，有好几年没见到你了。”容与清楚地看到刘芳苗说话时双颊上带着红晕，只是不知这红晕是因为干活累出来的，还是因为别的，回过神来便见她已将目光投到了顾柳之身上。
容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
刘芳苗点了点头，顾柳之同样点头以示回礼。
走近清楚地见到刘芳苗第一眼时，顾柳之就已经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下感觉刘芳苗衣着虽然简朴，但容貌还算秀丽，容与当年还没出过村子，应该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这么想来喜欢上刘芳苗就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刘芳苗已成□□，还有了孩子，而容与身边已有了自己，虽说自己是男子，但不管是容貌还是才华，怎么比，都是自己更与容与相配，刘芳苗再想回头挽回容与已是不可能了，顾柳之想着一股自信支撑着他挺了挺腰杆。
“那件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刘芳苗说着竟宛如回到了那晚一般羞赧地低下了头，那时她还是穿着红嫁衣的二八姑娘，而容与却是那位为了她不惜冒险夜闯洞房的少年。
“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刘芳苗又道。
事情似乎越描越黑了，容与猛然想到，刘芳苗若继续这么说，只怕到时再向顾柳之解释，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了。容与心想着得趁着刘芳苗在这里，把事情说清。
“刘姑娘可后悔那晚没有跟我走？”容与心想着直接挑明，然后再向二人说明白那晚自己真的不是
因为喜欢刘芳苗才闯的洞房。
不过刘芳苗却没有给容与挑明的机会，容与以为她会后悔没跟自己走，然后自己好接着说，但刘芳苗却道:“不后悔，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不管在哪都是要干活的，我现在好歹也是嫁到了富贵人家，在外的名声也总要好听一些。”
容与没想到刘芳苗会这么想，一时无话可说。
顾柳之以为容与是在伤心刘芳苗宁愿在富贵人家累死累活也不愿跟着他，安慰性地拍了拍容与的肩膀。
“石头，我得走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以前也不熟，但是你却愿意帮我，这些好我都记着！”说罢，刘芳苗一只手提着水桶，一只手拉着小女孩从他二人身旁走过。
容与转身注视着刘芳苗单薄的身影，颇有感触地轻叹了一口气。
“她说你们以前不熟？”顾柳之微扬起眉毛，心里很是不解刘芳苗话中的意思。
容与很是理所当然地回道:“本来就不熟，谁有跟你说过我们很熟吗？”
“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姑娘。”顾柳之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骗了，脸上没有容与想象中的欣喜，气愤倒是更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容与看他表情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心里有点虚，不敢看向顾柳之，故意将视线撇开，“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哪位姑娘，是你自己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在她成亲那晚创过她的洞房，但不是因为我对她有情，只是她向我求助过，我也不忍她坠入深渊，希望最后一刻能拉她一把，谁知道她把我拒绝了。”在顾柳之有什么反应之前，容与抢着继续道:“那时候你向我表露心意，我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所以才故意不说清楚，借此事来拒绝你，后来……后来也是忘了向你解释。”
“那刚才怎么不说清楚？”
“刚才……刚才本来想解释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碰到刘姑娘了。”容与带着紧绷的笑容，斜眼瞟了一眼顾柳之的反应。
顾柳之看着似笑非笑，但牵着一边嘴角的样子在容与看来更像是在冷笑。
“你刚才可是一副准备大谈情史的样子。”顾柳之冷冷道。
“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也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你现在知道了难道还不高兴吗？”容与有些理解不了顾柳之现在的情绪，一认真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阴了下来。
“我……”顾柳之呆在原地，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得他呼吸不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柔得能淌水的眼神里闪烁着粼粼白光，再配上眼角那颗泪痣，更是为他深邃的眼眸填了几分神韵。
容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准备撇开视线往前走，顾柳之立即上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很高兴。我以为在你的心里除了功名便是她，微乎其微的位置都没有留给我，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容与不知道顾柳之对自己的误会会这么深，和顾柳之在一起这么久，顾柳之怎么就就还是不相信他对他的真心呢？
“要不然你也不会总想把我往外推，更不会不告而别。”顾柳之撇开头没有看容与。
容与终于明白顾柳之还是在怪自己不告而别，自己确实是不值得信任的人，顾柳之不相信自己也是应该。容与只恨不得剖开自己心让他看看，在自己的心里他顾柳之到底占了多少位置。可惜容与办不到，他只能用苍白的言语向他保证，“柳之，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不告而别！若是食言，叫我……”
“好了！”没等容与说出什么毒誓是什么，顾柳之忙制止了他。
“就算去哪，我也会跟你说一声。”容与带着讨好的笑容，像是看什么害羞的姑娘似
的小心看向顾柳之。
不过顾柳之毕竟不是害羞的小姑娘，人家小姑娘这种时候只会羞羞答答地红着脸不敢抬头，而顾柳之则是直接迎上了容与的目光，“就算去哪也要带上我。”
容与为了安抚的情绪，只好勉强答应，虽然他很想说这世上有些地方是顾柳之不能跟去，而且他也不愿顾柳之跟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倒计时tt，还有明天一章，估计就得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