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救民放人(2 / 2)
“我只是不希望齐将军你滥杀无辜。”何桓将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见齐知唤果真不留情面出了手,何桓将剑从鞘中弹出,迎面接招。
二人斗上几个回合,不分上下,齐知唤趁着间隙,提高音量喊道:“何桓违抗圣意,保庇罪犯,已是起了谋逆之心,将士们齐心抗敌,铲除异己!”
一声令下,一众人又展开了厮杀,场面霎时一片混乱。开始时枫岚寨的人与齐知唤带来的一群人相斗处于弱势,可是这会儿有了何桓那一队人的帮助,枫岚寨气势大涨。
木童本欲上前去擒齐知唤,可是齐知唤与何桓斗得正是激烈,自己几次想要插手相助,都被何桓给挡在了前面。想来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而与木童作战的却是齐知唤的第一护卫聂千方,此人武功不弱,不过与今天的木童相比着实还是差了一大截。几十招之后,人就已经被木童给打趴在地。
另一边,何桓和齐知唤斗得久了,弱势便显了出来,齐知唤招招凶猛,剑剑落实,丝毫不留情面,何桓抵挡一阵之后很快就感觉有些吃力。
齐知唤越攻越猛,一招秋风扫落叶,剑势铺展,何桓接了一招便来不及接下一招,被紧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不慎,人单腿跪倒在地,眼见着齐知唤的剑就劈了下来,何桓双目放大,以为死到临头,不想又是横空一剑,破解了这招秋风卷落叶。
齐知唤迎战木童,其人的气焰在几招之下就被木童给压倒在下。齐知唤的破绽便清清楚楚地暴露出来,木童抓准时机,借着断剑的灵活,一个虚招将齐知唤诱骗入了陷阱,齐知唤欲纵身往前攻,木童却已经虚晃到人身后,将断剑抵到了人背心。齐知唤僵直了脖子,木童见自己已经取了胜,想要威胁齐知唤退兵,谁知齐知唤竟是个不怕死的,命被人掐在手里,他依然不安分,剑从一只手上换到另一只,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企图回手刺向身后的木童,木童反应机敏,一只手精准地擒拿住人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用劲,断剑已经刺入了人的背,见了血的断剑如得到了滋养,面上的一层锈迹褪去,露出耀眼的锋芒。
“住手!”何桓跑过来忙制止道。
木童心里也有顾虑没有想真的就杀了齐知唤,所以也就用了两成力,剑扎得不深,何桓一喊,他就将剑收了回来。
何桓对齐知唤没有好感,但是齐知唤好歹是朝廷命官,若不明不白死在了这,木童一伙儿人的罪名就真的洗脱不掉
了。不管齐知唤捡了条命回去之后会怎么在圣上面前参自己一本,何桓暂且也不管了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是救枫岚寨为要。
“让你的人住手。”何桓站在齐知唤面前道。
齐知唤好像感受不到疼痛,面无表情也不吭声,在一番自我调节过后压制住了怒火方下令收兵。
梅寻逸在山上仔细观察着山下的情况,见齐知唤输了,忙起身往山下赶。他走着忽想起自己应装得逼真一些,于是抽出手里那把还未沾染过血迹的剑,直接就在胳膊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道口子。梅寻逸忍着痛咬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只手按住伤口,任血沿着浸满指缝,一路下山遇到还在奋力厮杀的同伙便劝人赶紧收手逃命。那些人见梅寻逸败了,只得慌慌张张跟着往山下逃。齐知唤带着自己的人马早就逃了,梅寻逸也没希冀他能等自己,只是遇到了木童,跟人点过头之后便装得很是狼狈进了山林。
何桓和木童都知道齐知唤不可能轻易认输,而这次他选择落荒而逃也不过是有了更大的目标。他将何桓谋逆的消息一散播出去,何桓的名声就算是毁了。何桓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赶回京将事实真相禀明,来不及和木童有什么更深入的了解,互相简单致了个谢意便告了别。
何桓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然而在京城等着自己的却是一纸诉状。宫里的侍卫早已在将军府等候多时,只待何桓一回来便将来拿下。何家老将军何崇安拄着拐杖将孙子送出府,嘱咐他是何家的种就该有骨气,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该坚持。何桓最担心的是自家爷爷误会自己,现下知道何崇安这么相信自己也就由着人走了,他只等自己沉冤得雪,还自己一个清白的那天。
顾柳之一来顾虑到顾远辰担心自己,二来外面并不太平,所以也不会在外面多待,离开望州之后,带着容与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了家。
二人赶到家时正是下午,顾柳之一进门,府上看门的小厮便神色慌张地迎了过来。
“少爷,您终于回来啦!”
“怎么了?”顾柳之问。
“老爷他得了重病,一直盼着您回来想再见您一面。”
“什么时候的事?”顾柳之心头一紧,事发突然,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就是这几天的事,但是老爷的病一日重似一日,现在已经卧床起不来了。”小厮五官拧成一团,顾柳之看着不由得一阵心烦,他撇过头看着容与。
容与朝他点头道:“你快去看看,我去书房。”
顾柳之点点头,随即朝顾远辰的寝房奔去。
顾柳之敲门,里面的人带着重重的鼻音应了一声,顾柳之方才推门而入。
灰尘在侵入房间的光线照耀下显得格外嚣张,顾柳之从光亮处走到阴暗的床边。
顾远辰脸色蜡黄,毫无血色,见儿子回来了,才艰难地睁开松垮的眼皮子,清了清喉咙里的老痰道:“柳儿,为父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
顾柳之见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紧张得半跪在床边,“爹。”顾柳之从未如此饱含深情地这么喊他,不但喊,顾柳之还握住了顾远辰的手,自长大之后,父子二人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顾远辰“嗯”了一声,喉咙里的痰也跟着这一声一起翻滚着。
顾柳之一只手握住顾远辰的手,另一只手则小心地探着顾远辰的脉搏,“爹,大夫有说你这是得的什么病吗?”
“不治之症。”顾远辰心如死灰,半睁着眼睛怔怔地盯着床顶。
顾柳之诊过之后,将握住顾远辰的手松开放进被窝里,收起脸上的不安,起身道:“爹,您只是得了风寒,外
加思虑过多,只需稍加修养就会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我被停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复职,日日在家无所事事,这样的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顾远辰闭着眼睛像是说梦话一般有气无力地将字吐出来。
“只需耐心等待,爹一定会官复原职的。”顾柳之淡淡道。
“爹恐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顾远辰道,“柳儿,明年二月……”
“爹若是想劝我参加会试那就不必费口舌了。”顾柳之便猜出顾远辰会提到这件事,他心意已决,决计不会丢下容与一个人身处深渊,他一旦决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头,任是谁来劝说也没有用。
“爹,您还是安心养病吧,朝中局势愈发不明朗,停职在家实则才是最安全的。”顾柳之言罢,行完礼就要走。
顾远辰忽然也不知是不是被怒火烧得有了力气,人竟撑着起了身,“为父还有事要说!”
顾柳之犹疑着脚步慢了下来,顾远辰接着道:“桌子上有我写的信,事关之前我处理的几件公务,以前没有想出最两全的解决办法,停职之后闲下来竟有了灵感,方写了下来,柳儿你替我跑一趟,将信送到孙祁孙大人那儿去,望他采纳一二。”
“爹为什么要让我去送?”
“让你去方能显出我的重视,而且以柳儿之才,你也能帮我说服说服他,为官者当居其位,谋其职,万万不可狗占马槽。”顾远辰说得极是真挚,说完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些大道理想必孙大人自己也明白。”顾柳之走到桌子旁将信收进袖笼里。
“还有回信,柳儿也一并替我拿回来,孙大人出公务,此刻应该是在城郊,若是今日来不及,柳儿明日再回也不妨事。”
顾柳之回过头看着顾远辰,心里有疑虑,感觉顾远辰是一心想支开自己,但是看着他病恹恹,衰弱无力的样子,顾柳之的顾虑终是被为人子的愧疚所代替,他没有多说话,只是按照顾远辰所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