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1 / 2）

常若凝却摇摇头, “你既然不让我轻举妄动, 那解毒的事, 便只有你自己能办了，不让你思来想去又怎么行呢？”

莫远之刚惊讶失笑, 她又接着道：“况且你更不能每日真的卧床不起，那样一来只会越躺越虚，只是我又不敢让你折腾，怕一不留神激发了毒性, 真是为难死人了。”

她说着便蹲下来栽倒在他大腿上，用力抱住了他腿。

莫远之缓缓摸了摸她脑袋，轻不可闻地叹了叹气。当年他重伤恢复之时，常若凝是每日都逼着他活动锻炼的, 胳膊好了些便练胳膊，腿能动了便练腿，这原本便是她擅长之事，若不是她一直这般费心劳力，他恐怕早就躺得站不起来了。

“哎……这倒也好。你原先逼我坐起来，让我下床的时候，还不是每天都心疼得哭得眼肿？”他轻声道，“当时倒也罢了, 我现在可见不得你哭。”

他将她手捞起来按在自己心口, “这儿受不了。”

常若凝抬头斜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想偷懒。还拿我做借口。”

莫远之含笑点头, 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今日既然是我生辰, 那是不是做什么都由我说了算？”

“那当然啊。”常若凝点头, “只要是在这间屋子里，只要是你能做的事，我都听你的。”

“那你替我拿一叠竹纸来。”莫远之开始挑拣案上毛笔，“大哥来信道杜老板近来生意太好，已经将我给他留下的那批图样全都制成首饰卖了出去，钱都送到大哥那儿了。我若是再不给他送点新的首饰花样去，他只能按原先的样式再造一批了，那多没意思呢。”

常若凝顿觉懊悔。绘制首饰图样需得全神贯注，心静手稳，才能做到笔触细腻精致，这人一旦做起这事来，定然是屏息凝神几个时辰都不动弹的，她总去搅和也不大好，每次待他想起来抬头了，必是全身都僵涩难动了。

莫远之看她撇嘴站那儿不肯动，便抬头笑了笑道：“你坐这儿看着我，替我揉腿，每一炷香便来跟我亲一会儿，总成了吧。”

常若凝既然答应了他，又听他这么乖觉，便也只好去给他拿了一叠半透明的竹纸来放在了书案上，又当真将他轮椅转了个身，令他侧对着书案，只能拿右臂架在案上作画。她自己则在他另一侧坐下，毫不客气地将他左腿搬到自己双膝上，手一下就滑到了大腿根。

莫远之由着她折腾，待见她手指揉在自己腿根处时，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常若凝还皱眉催他道：“快点儿画啊，早画完早歇着。”

他只好扭过头去，对着一张竹纸毫无动静地呆了许久，方无奈一笑道：“近来没有那个心思。什么都想不出来。”

常若凝大喜过望，“那正好，别画了。咱们上床去吧，你得趴一会儿，总是一个姿势这么坐着……”

还没等常若凝安排完，莫远之忽然高声叫了莫纯来，悄悄说了句什么，莫纯便点头下去了，片刻后送来了一只纯金镶红绿宝石的吊坠盒。

这时前些日子李公公拿来的当年那位高昌公主的旧物，常若凝看了有点儿心里不是滋味，莫远之却若无其事地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轻松道：“既然自己想不出来，那先照着画个差不多的好了。这红宝石镶成的不知是什么花？好像倒没见过。”

他说着将吊坠盒打了开来，小心倒出了里面那绺乌发，将金光闪闪的盒子举到眼前，认真看着盒底的铭文。

常若凝早已经停下了手盯着他神色看，见他对着盒底渐渐面色凝重起来，不禁有些心慌问：“怎么了？”

莫远之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她，眼里全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惆怅，略浅的双眸陡然变得深邃黑沉。

他默默地将吊坠盒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见盒底是两排阳文款识，左边一排是弯弯曲曲的高昌文，右边一排则是两个汉字。

长宁。

她放下吊坠盒，将信将疑地问：“这……长宁……是她的封号？”

莫远之沉沉地点了点头。

她还有些恍惚，脱口而出问：“怎么跟我的名字……念起来……这么像？”

莫远之自己将腿从她膝上搬了下来，欠身默默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抬手将她耳边两根碎发撩到耳后，盯着她面容看了一会儿，勾出半个无力而惆怅的笑道：“阿凝，你是我命里注定的，是老天见我可怜，特意赐给我的。”

她心底颤抖，趴到他肩上抱住他，仍觉造化弄人，天意叵测，世事实在是诡异万分，令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