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1 / 2）

小温与莫远之聊了大半个时辰, 常若凝一直一言不发地在莫远之身边坐着, 与他十指交握, 时不时地扭头看他两眼。

小温临走时已快到三更，莫远之叮嘱道：“那人不知道你是我朝的暗桩, 你可千万记着别露了相。”

小温一晚上都是恭顺沉稳之色，这时终于忍不住狡谲地一笑道：“我又不傻，这我当然知道，他以为我只会放羊牧马呢。”

莫远之不由得也一笑, “是我多虑了，你这么聪明，少奶奶实在是慧眼识珠。”

常若凝送小温到门口，轻声道：“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小温摇摇头, 脸上又重现了刚才说正事时的端方内敛：“我在草原上放羊之时，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填饱肚子。若不是有你、有我师父、还有他……”小温回头往房中看了一眼，“我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肩负两国百姓的安危。我不用上阵打仗便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只怕是世上最幸运之人了。”

常若凝欣慰一笑，看着他转身告辞，轻轻巧巧地一跃上了房顶，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莫远之见完小温后却没有立刻下决定, 只道要再观望一阵, 毕竟这两国之交兹事体大, 若是不小心行差踏错, 便是千古的罪人了。

常如樟倒是几日后从郊外回来了一趟, 莫远之正在午睡，他便神神秘秘先将常若凝叫了出去，站在院中道：“凝儿，这道观中只有一个老道士跟一个小道士，每日什么事也不做，就在那儿呆坐悟道，两个人一个七老八十，一个还没有扫帚高，无论如何不像是跟宫里勾搭，还会功夫的样子啊。你相公是不是被睿王骗了啊？”

“不是说进山之路还有武艺高强之人把守吗？”常若凝皱眉问。

“嗨，山下倒是有个小镇，不过也就住了四五十口人，说什么把守之人，也就是去道观给那一老一小送吃的罢了。”

常若凝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常如樟道：“那你去问远之该不该再盯着吧。我也不懂了。”

常如樟悄悄问：“妹夫近来身子如何？”

常若凝苦笑一番，“勉强维持罢了。我总觉得上次那毒跑出来以后便没有全数封死，虽然现在看着没有发作，但他身子却不如从前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敢让师伯替他渡气了，生怕处置不当……”

她不愿神伤此事，只是与常如樟进了屋，自己则去叫莫远之起床。

她不敢叫得太突然，每次都是伏在他身边，蜻蜓点水地先从他额头吻起，一路沿着他眼角眉梢吻下去，缓缓地将他撩醒。

他每每醒来都会失神片刻，怔怔地看着她，眼里空洞无物，要等她叫两声“相公”，他才会慢慢露出一个笑来。

好在他清醒的时候还是神智如常，听常如樟说了那云霞山的情形，只思考了一番便道：“若真是个只有一老一小的道观，那说不准只是个幌子？四哥您可多多留心山下那个小镇，看看镇上的人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常常进京的，又有没有常常去镇上的外人。”

常如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对常若凝道：“凝儿，我先前写了信回去，只道你们在这儿一切平安，好让家里放心。”

常若凝点头，“嗯。我也是这么跟爹爹大哥说的。爹爹还道既然有你、有师伯在，那无论如何我们绝对是安全无虞的，实在不行卷包袱逃回山里总不成问题。”

常如樟赞同一笑，“可不是么。在咱们常家人眼里，世事哪儿有如此复杂？有恩报恩，有冤报冤便是了。费那个勾心斗角的劲儿做什么！”

常若凝看了眼莫远之，以为他听了这话要不快，没想到他也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四哥您说得是。世事……虽然复杂，但快刀方能斩乱麻……”

常若凝与常如樟同时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常如樟更是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妹夫，你当了这么多年常家的女婿，可是一点儿精髓也没学到，也就是方才这句话，还算是上了点儿道。”

莫远之无奈赔笑，“四哥教训的是。我一贯都是胆小怕事，优柔寡断……”

“你胡扯什么！”常若凝反倒不高兴了，“你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对弟妹、对那个齐大夫之流的了？”

她站起来将常如樟往外拖，“好了好了，你该干正事儿去了，不要在这儿耽搁。”

常如樟犹在回头，“你干什么……难得我与妹夫意见一致……”

常若凝将常如樟拖到门外，又命玲珑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冬衣银两，塞进他怀里道：“天冷了，你自个儿小心。”

常如樟腆脸笑道：“凝儿，我想问你讨另外一样东西……”

“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