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1 / 2）

常若凝毫不犹豫地飞奔进屋, 先将莫远之扶直了, 飞快点住他胸口大穴, 又从怀中摸出日日带在身边的雪霁丸，直接塞进他嘴里。

莫远之还未晕过去, 只是剧烈喘息颤抖，无力已极地倒在椅中。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屋里另外两个人全都吓得僵硬不动，崇怀帝刚往前迈了半步, 常若凝便回头道：“您走吧。”

崇怀帝仍不肯走，常若凝已哽咽着道：“求您了，快点儿走吧，让他多活两日吧。”

她也管不了身后这皇上了, 只转头拿袖子擦着莫远之唇间鲜血，柔声问：“你药吞下去了吗？”

莫远之抬手勉力抓住她衣襟，满眼的极其难受之色，弱弱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一会儿便好了。”她冲门外转头，刚叫了一声“师伯”，莫远之便又抓紧了她一些，咬牙摇了摇头, 又有一股鲜血从紧抿的双唇间涌了出来。

她来不及给他擦血, 只是抬手按住了他胸口, 又轻声道：“没错, 师伯内力太猛, 还是我来。”

她说着便只轻轻渡了一丝真气进去，护着他心脉不至于当时就断，却也不敢再注入更多内力，只怕一时不察便激发了毒。

莫远之一直抬头盯着她看，一脸的依赖不舍，连气都已经喘不上来了，看得她泪盈于睫，却生生忍住了，只用另一只手缓缓替他擦着脸上血迹道：“你看着我，看着我便好了，别管其他人。你不能丢下我的，对不对？”

他浑身颤抖，极力咬紧了牙关，坚持了许久眼神才渐渐镇定下来，她便对他一笑道：“你好乖，这会儿是不是好点儿了？”

莫远之无力地朝她眨了眨眼，常若凝转头又叫莫纯，见崇怀帝还与李公公站在门外，面色紧张，却又不敢朝里看。

她与莫纯先将莫远之抬回了床上，又交代莫纯道：“等下他们肯定要问你少爷怎么样了，你就说他这会儿是缓过来了，但若是毒不能解，接下来便不好说了。”

她说着便看了眼莫远之，见他默默点头，才放心让莫纯去了。

常若凝见莫纯带上了门，便在莫远之床头坐下，伸手解他身上衣带，将他浸满了鲜血的外衣脱了下来，又端过一杯温水道：“来漱漱口。”

他只盯着她双唇看，她便会心一笑，自己先含了半口水，俯身缓缓渡入他口中，又拿过一只浅碗，贴在他唇边道：“吐总得自己吐出来了吧？我可没法替你吐啊。”

他微抬起头，将一口粉色的水吐在了碗中。

如此这般重复了四五次，他吐出来的才终于是清水了。

常若凝起身换下自己染血的衣裳，想了想又去厅里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那幅小像，还有放在桌上的那只吊坠盒，一并拿回了卧室，坐在床边拿手帕擦干净了，掖在莫远之枕边，就如平时一般扭头看了看更漏问：“很晚了，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了？”

他一般都是乖乖点头的，这时却绵软却笃定地摇了摇头。

“那……我去拿本书来，念给你听好不好？”

他又点点头。常若凝便去随手拿了本闲书，脱了外衣靠在床边，轻声念了起来。

她念了几页，莫远之才虚弱地低声叫道：“阿凝。”

“嗯？”她将书放下，低头看看他。

“我的穴道还没封。”他抬头望着她。

“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常若凝立刻跳下床去，“你等等，我去找师伯来。”

她飞奔着去了，在外屋见到常定时才不禁眼眶一红。

常定一直是在窗外潜伏偷听的，忙拍她肩道：“凝儿，你可得撑住了，你这一哭，姑爷又得吐血。”

她默默点头，领着常定往卧室走，听常定骂道：“这皇帝老儿当真不是东西，竟然这么糊涂，一会儿一个主意的，全都不在点子上，就知道糊弄人！办正事却是一点胆魄都没有！”

常若凝默默苦笑，待常定进了卧室，便自己退了出来，站在门外冷风中吹着。

玲珑小跑过来给她披了件斗篷，搂住她腰抬头道：“小姐，姑爷没事的。他只要这会儿缓过来便好了。”

常若凝看着无星无月的黑夜，轻声问：“玲珑，你还没去过敦煌吧？”

“嗯。但是我听莫纯说过，姑爷当年就是在那儿出的事，所以他说以后再也不去敦煌了，怪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