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1 / 2）

常如松来了莫远之才放下了心, 第二日一早便出门去看朗青了。

常若凝逮着了一个人独处的机会, 便赶紧溜去了马厩, 见了见冷落已久的追风。

她跟追风闲聊了一会儿，往回走时远远地便看见院子四角都站着侍卫, 院子中间的石桌石椅周围则围了一圈打扮精致的宫女，坐在当中石椅上等她的，正是久违了的甄贵妃。

常若凝偷偷在心里叹气，没想到连她到了这儿, 都要做这假笑应付人的事。

常如松也在院里，抱着手臂满脸警惕地远远看着这一圈宫中之人。

常若凝朝他摆摆手，自己缓缓朝甄贵妃走了过去，甄贵妃老远看见了她，竟站起身来候着。

常若凝此时虽刚有五个月的身孕, 但肚子涨得奇快, 她人还未到跟前，甄贵妃便惊讶地看了眼她肚子，接着便堆出一个明媚的笑来，还没等常若凝走到跟前，便亲自走过来拉住她手道：“哎呀莫夫人, 我早就想见你, 没想到今日才得偿所愿，更没想到你竟有了这天大的喜事。”

常若凝想弯腰行礼, 也被甄贵妃一把拉住道：“快别多礼了, 仔细身子。”

常若凝被她这亲热劲笑得颇有些不自在, 也只得笑道：“多谢甄贵妃体贴，外面太阳大，咱们进屋再说吧。”

甄贵妃立刻识趣地摒退了左右，携着常若凝手进了屋中。

她先是寒暄了一会儿，问了常若凝可有什么不适，这里住着是否习惯，看了大夫没有，吃的什么药，等常若凝一一都答了，便又问：“莫公子今日出门了吗？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常若凝没提莫远之去看朗青一事，只敷衍道：“还有些东西需要置办，他不放心别人，便自己去了。”

甄贵妃又笑起来了：“莫公子身子如何了？毒解了吗？”

常若凝没有多说，只笑了笑道：“只是眼下暂且无事罢了。”

甄贵妃也没多问，只盯着她肚子看了一会儿，忽而一笑，低头道：“莫夫人，我真是羡慕你。我十七岁时也曾怀过一个孩子，只是……只是宫中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的太少了……”

她说着眼眶便红了，常若凝此时心软，便也感同身受地叹了叹气，抚了抚自己肚子，低声问：“贵妃娘娘，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通，不知道您能不能替我解惑？”

甄贵妃立刻道：“莫夫人您尽管说。”

常若凝依旧低着头，“当年我夫君被人从宫中送了出来，在宁城长大成人，到了二十岁都风平浪静，为何突然之间会有人害他？是谁泄露了他的身份呢？当年那位护着他出宫的侍女，可是死在了路上的……”

她说着便缓缓抬起头来，不错眼神地盯着甄贵妃。

甄贵妃立刻探身握住她手，紧张道：“莫夫人，您千万别误会，此事虽然怪我，但我绝非有意的。当年我入宫不久，有一次去皇后宫中请安，听她提到了墨玉，道是墨玉乃是西域独有，我朝难得一见，连宫中都没有墨玉的首饰，我便有些虚荣爱现，提了我在祖父家便见过一块墨玉玉佩，上面还是金雕纹样，是我祖父好友孙子身上的……我说者无意，皇后却听者有心，第二年我便听说莫公子出了事，当时便懊悔万分。”

常若凝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甄贵妃愈发心慌，手心已微微出汗，“莫夫人，不瞒您说，我从小便……便有些倾慕莫公子，只恨今生无缘，我又怎会害他呢？”

常若凝重又低下头去，悠悠地道：“即便您第一次是说者无心，可皇后派人在阳关外偷袭之后，便一直以为我夫君已经死了。是谁辗转打听到他还活着？是谁特意约我觐见，只为确认他的身份？又是谁一心要利用他，说服皇上千里迢迢地将他找来？”

甄贵妃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收回了手，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常若凝缓缓站起身来，轻声道：“贵妃娘娘，您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我不清楚，您为了扳倒皇后，要利用我夫君的身世，我也无话可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只望您将来别再惦记着要拿他做棋子了，成吗？我们原本便只是平头百姓，从来也没想过要留在京中，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们便会回宁城家里，将来是好是坏，都与宫中无关。您身份高贵，跟我只怕也聊不来，以后便不用这么辛苦地来找我聊天了。”

甄贵妃没想到她如此直接，讷讷地站起来，绞了绞手中锦帕，泫然欲泣地抬头看了看她，声带委屈道：“莫夫人，我……您千万不要记恨我……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谢家原是当朝望族，谢皇后在宫中只手遮天，她做了那么多恶，可即便是到了今日，也未曾有人找到什么证据，虽然废太子是死了，可她还在中宫被幽禁着，连罪名都没当真坐实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