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顾府日常(1 / 2)
“想我想得这么紧?”顾柳之见容与毫不客气地冲进屋惊喜地站起身来。
一进门,容与二话不说红着眼睛直冲到顾柳之跟前,伸手就扒人衣服。
顾柳之有些猝不及防,开玩笑道:“几天不见都变得这么不矜持了?现在还是白天恐怕……不太好吧,再说,你要真想,至少去我房里……”顾柳之嘴上调笑着,见容与神色凝重,忽地明白过来,猛地抓住容与的双手。
“为什么不给我看?”容与紧拽住顾柳之的衣领不放,他每多用一分劲,顾柳之握住他手腕的手也相应地多使一分力。
“我怕你看了又流鼻血。”顾柳之扬起嘴角,看似在笑,然而眉眼间却不带丝毫笑意。
容与不再听他油嘴滑舌,就是手腕被掰断了也要继续动作,顾柳之终是不忍心再用力,担心伤到容与,只得认输,不打自招地说道:“是谁说的?”
“难道你就想瞒我一辈子?”容与双眸涨红,忿忿不平地盯着顾柳之,“如果……如果你命没有那么大,那今天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容与越说气越短,说到最后几乎是气绝到要窒息晕倒过去,但因为眼前的帐还没算完,勉强撑了下来。
“那有那么多如果,我不是好好的吗?”顾柳之故作轻松摊了摊手。
容与趁他没有防备,一把就将人上身的衣服扒了下来,一道近三尺长的刀疤状如毒蜈蚣爬在顾柳之胸前。刀疤赫然映入眼帘,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无声地抽噎了一下过后,容与移动着手,似是要将把手伸进熔炉里一般,每接近一点,炙痛的感觉就从指尖直戳到心头。
他轻抚过那道触目惊心的疤,随即又将手伸到顾柳之背后。果然是被捅穿的!容与不敢想象那个场面,但是手触及之处却不停地在向他“诉说”着自己是如何来的,“诉说”完还不罢休,耳边一会儿又传来嚎啕大哭,一会儿又是狞笑不止,总有声音在告诉容与,这道疤都是因为他来的,一切的罪恶之源是你,一切后果也该由你自负。
顾柳之就是不忍让容与为自己伤心才一直瞒着,不过眼下事情已经败露,顾柳之也只得尽量装得轻松,他将衣服穿好,伸手轻轻抚过容与眼角不受控制的泪水。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顾柳之将人抱住,轻拍着容与的背柔声安慰着。
“你……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容与浑身无力,只能靠顾柳之支撑着,可是容与又不敢用力碰顾柳之,生怕自己一碰伤口就会裂开。
“告诉你干什么?让你白担心吗?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顾柳之继续道:“你要是受伤了难道还会跟我说?”
容与默不作声,垂下眸,泪水就沿着黏住的睫毛滑落到顾柳之的肩头。
“现在是不是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看你被人伤害会那么气愤了?”轻抚着容与的脊背,用心感受着衣服之下那几道被鞭子抽打留下的疤。
容与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后果,知道严重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就走。”事已至此,顾柳之觉得自己不拿这件事来“威胁”一下容与都好像缺了点什么。
出乎顾柳之的意料,容与没有立即保证以后如何如何不离开他,而只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了一点,才将自己和顾柳之分开,“少爷安心读书,是我贸然打扰了。”
言罢,容与还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
顾柳之有些看不懂容与的表现,心想着刚才还心疼自己到不能自已,现在马上就又翻脸不认人了。容与想走,顾柳之还没那么容易就能放过他。
“既然知道了就不好好补偿本少爷吗?”顾柳之一把
拉住容与。
“只要你中了状元,任凭处置。”容与没等顾柳之兴奋完,接着道“不过,你答应的也要说到做到,说好不见就不见。”
顾柳之:“我不能见你,你就能来见我吗?”
容与:“我以后不来便是。”
顾柳之慌忙解释道:“你想来就来,多来也没关系!”
他在背后说着,容与却已经走开。
“说好了任凭我处置可不能反悔!”人已经走到了门口,顾柳之在后面喊道。
“自然!”容与头也没回,随便应了一声。
顾柳之注视着人的背影,就是早已看不见了,人还是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喜悦中回过神,平复好心情,潜心于眼下的文字。
“是你跟他讲的?”杨暝再来奉茶时,顾柳之趁机问道。虽然经此一事,容与对自己的感情会更深一步,但是顾柳之并不愿看到容与伤心,因而对杨暝将此事擅自告诉容与心里还是不快。杨暝走进屋,顾柳之就没有抬眸看过他一眼,眼睛一直注视着手中的书卷。
“是。”杨暝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说话底气十足,“少爷,我是个粗人,书上的什么大道理我是不懂,但是也不是个瞎子,只要有眼睛的人就知道是他一直赖着您少爷您心好一直收留他,可是他实在是……害你差点丢了命,我以为……您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杨暝心里明白容与和顾柳之是什么关系,只是这种事他连说都耻于说出来,便故意略去。
顾柳之并没有生气,至少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只是漠然盯着手下,对杨暝的见解没有予以回答,淡淡道:“你替我看着他,他人若是不在府上,你也就不用在府上待着了。”
“少爷!”
“够了!退下吧。”
杨暝急于再解释,顾柳之一口喝住,无可奈何之下,杨暝也只得默默退下。
又是一年中秋夜,远空的烟花像是被撒下的七彩玉珠落在夜幕里,随即四散着跳开。
今年的中秋容与并没有什么特别安排,除了干活就是待在寝房里。夜渐深了下来,他在窗边久久凝视着远方。心里忽生出感慨,今年的烟花大概是这几年来看过最小的了。
一阵寒气袭来,容与才回过神,转身准备去睡觉,却听到门外忽传来敲门声。
“谁?”容与警惕地问道。
“是我。”来人正是顾柳之,今日既是中秋,也是他的生辰,他原以为日子这么特别,容与也该来见自己一面,谁知兴冲冲等了一天也不见人影,到了夜间终是按捺不住自己找上了门。
“你来干什么?”容与嘴上表现得很嫌弃,人却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门边。
“今日是我的生辰。”顾柳之只说前半句,后面的话让容与自己体会。
“我亲手做的月饼不是让若夷给你送过去了吗?”
顾柳之一回味容与给他做的形似葱油饼的“月饼”,不觉间就有些口干舌燥,这“月饼”容与一年做一回,去年连陈大厨都救不了,今年凭他自己发挥,那味道更是让人无法形容,但是只要是容与为他做的,就是坨什么玩意儿他也能乐呵呵地吃了,吃完一抹嘴还得称赞一番,眼下顾柳之只想进屋,也就不打算说些违心话。
“快开门,有人来了。”顾柳之压低声音道。
“那你还不快走。”
“我不走,除非你让我进去。”顾柳之生怕别人没有发现自己似的,反而还将声音抬高了许多。
又是几日不见,容与心里本来也很想念顾柳之,有时候想着甚至还怪顾柳之怎么这么听话,说不来就不来。自己碍于约定,坚
持着不见人,如今人如自己所愿送上门来,容与在心里筑起的围墙被人几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推倒了。
容与给顾柳之开了门,门外的人听到开门的声响,迫不及待地就推门而入,扑到容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