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2 / 2）

她俯下身去亲了亲他额头，他阖上双眼又是一笑：“我……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非去不可……”

“嗯。”她泪盈于睫，哽咽道：“你最懂我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气若游丝道：“让我……睡一会儿……我……会醒的……”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再度运足内力，躺下抱住了他。

皇宫里怀王府不远，只是夜深路滑，颇行了一会儿才到。

小院门口挤挤挨挨地站着好几个人，一见到马车踪影便匆忙尽数扑了上来。

常如樟与常定先将莫远之从车中抬了出来，玲珑则匆忙来扶常若凝，紧张问：“小姐，你怎么样了？他们……他们欺负你没有？”

常若凝默不作声地咬紧牙关，她方才一直在运气给自己加温，此时已耗尽了真气，肩上伤口也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扶着玲珑的胳膊踉踉跄跄地往里走，听见常定匆匆道：“得拿雪擦身！一旦猛地热起来更是要命！”

常若凝知道常定经验老道，于是便先拉着玲珑进了净室，指了指自己身上衣裳。

玲珑来给她脱衣裳时才发现她肩上那足有一两尺长的血口子，那血干了又流，流了又干，早已跟衣裳结成了一块。

“小姐，这……这脱不下来，我得先……先给你拿热水敷一下……”玲珑面容失色，双手颤抖道。

“好，快点。”常若凝咬紧了牙关道。

她身上还有数十道绳索捆绑下的擦痕，玲珑边哭边给她擦身更衣，常若凝在涂药换衣裳的过程中便已失血疼痛，几次差点晕过去。

但她每次都硬是咬唇坚持住了，待玲珑替她换好了衣裳，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好了，我没事。”

常若凝脚步艰难地回到房中，常如樟端了一碗姜汤给她，她立刻一饮而尽，看了看已被放在床上的莫远之道：“你们歇着去吧。这儿有我便成了。”

常定道：“凝儿，方才我已给姑爷重新封好了血脉，只是这次他体内之毒真的没有全数封住，你可千万不要给他渡气啊！”

常若凝点了点头，待几人出去了以后便先端起放在床边的药，给莫远之喂了下去，接着便脱下了衣裳，钻进被中紧紧贴在莫远之身边，手脚并用地抱住他。

她想到夜蝰之毒确实解药难觅，又想到那位陛下是何等的欺软怕硬，便觉失望透顶，人生已无半点希冀，趴在他肩上，转瞬间便已是泪流满面。

而她又着实是浑身血痕，动弹不得，肩上伤口更是疼得令人神志模糊，没过多久便哭着昏睡过去了。

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油煎火熬的阿鼻地狱，全身满是灼灼燃烧的痛楚，唯有怀里抱着一块温凉软玉，令她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有人好像拿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触碰她伤口之间的肌肤，给她带来一抹凉意。

她奋力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睁眼见那人是莫远之，那冰凉的东西是他的手，她正趴在他胸前，而他的胳膊搂着她肩，指尖绕到了她背后缓缓抚摸。

他见她醒了便朝她欣慰地一笑，只是无力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发起了高烧，嗓子已全哑了，便也一言不发，只是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拿滚热的身子去跟冰冷的他互相依偎。

两人几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三天，一冷一热，难舍难分。

虽说受了一鞭子算不得什么大刑，可常若凝生平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更不要说心底的绝望痛楚了，她有些不想醒来，不想再对着这毫无希望的将来。

倒是莫远之似乎比她先清醒了，她在迷梦中听见他安慰常如樟道：“四哥，您无需自责。安王自请守陵只怕也是皇上安排的。他知道你们不至于亲赴宫中涉险，才特意将安王派到了守卫松懈许多的皇陵。他这是知道了你们必然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特意布下的陷阱。你们又怎能逃脱呢？”

“哎……”常如樟连连叹气，“谁能想到看守的主力不在那个废太子身边，反倒在山下呢……”

莫远之一笑，“四哥，你和阿凝已是思虑周全了，只是运气差了一些罢了。既不能怪你，也不能怪阿凝。如今这般已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若是你们早些动手，或是当真伤了侍卫性命，只怕更加难以收拾。”

常若凝将脸往枕头间埋了埋。她原以为他说不怪她只是安慰之语，现在看来，他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常如樟憋着将功补过的心道：“对了，年前我发现的那个竹器店，近来也颇为蹊跷，明明过年时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做生意了，他家后院中却老是人来人往的，好像比平时还忙点儿，感觉云霞山脚下那个镇子中有不少人都去了那店里。而且那些人看着都不像务农经商的，感觉多少都会点儿功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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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叽作者玩命存稿ing，一月初会每日更新万字几天，莫少爷好到炸裂指日可待～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