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1 / 2）

莫远之振作精神问：“那他们在做什么？”

“这倒看不出来, 多半时候都在屋中。我也是在房梁上看他们进进出出去茅房才发觉屋里人多的。”

“那想必是在密谋什么, 四哥您不用打草惊蛇, 只待他们哪日出来了再盯紧些。光在铺子后面倒也罢了，一旦出门便是要有什么行动了。”

常如樟诺诺应承, 脚步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常若凝听常如樟的脚步声远了方才睁眼，极为意外地发现莫远之是站在床边的，他自己以手扶着床柱，莫纯则环腰扶着他。

常若凝刚惊诧着欠了欠身, 不想牵动了伤口，轻轻地“哎哟”了一声。

莫远之顿时回头看她，手脚一软，跌坐在床上。

他缓了口气, 先让莫纯走了，才低头笑吟吟地看着她道：“睡醒了？”

他伸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你这几日都高烧不退，这会儿终于没那么烫了。”

常若凝往他身边爬了爬，趴在他腿上抬头盯着他道：“你……你没事吗？”

莫远之以一脸的平静看着她：“朗大人的冰魄丸倒挺有效的，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师伯说毒已经四散开来，蔓延全身，他封不住了, 我便索性让他别封了, 让我起来站一站。”

她眼眶一红, 双唇颤抖道：“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救我……”

莫远之笑着摇摇头, “这毒本就是封不住的, 早晚会四处蔓延，我已经拖得够久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只见他又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头道：“阿凝，回头等上元节到了，我想陪你去看灯。你已经嫁给我这么多年了，我却一次灯都没陪你看过。”

常若凝眼眶立时红了，她知道他的意思，今年不看，以后只怕都看不成了。

“那、那你这会儿开始练站练走，到、到上元节时只怕也来不及呢……”她将脸埋在他腿根处道。

莫远之又是一笑：“我也不是急着要自己走。”他缓缓脱鞋上了床，“只是想着……这血脉通了，人总归能活泛一些……”

他声音越说越低，常若凝趴着握住了他手，已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她已将最后一件非做不可的事也做了，此时已是万般皆空，万念俱灰了。

莫远之刻意无顾她的难过，只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况且只有血脉通了，我才能……才能跟你亲热……”

常若凝忍了忍泪，佯装嗔道：“你又满脑子都是这些事了！”

莫远之轻轻一笑，小心掀开她后领看了眼她肩上伤痕，心疼问：“还疼不疼？”

常若凝自然摇头，他叹了口气道：“那日我若是反应快些，便不会……”

她人还趴着，只伸长了胳膊捂住他唇，闷闷道：“咱们俩就不要互相客气了。反正谁也没少给谁惹事添麻烦。”

莫远之失笑，只是见她伤口未愈，不敢乱动，便自己躺下了，柔声道：“阿凝，你早些养好了伤，我还想陪你去围场打猎，去山上看花，还有那龙藏河的游船，我们都还没一起坐过……”

何止这些，她心中还有无数想与他一块儿做的事，却眼见都来不及了。

那冰魄丸还有百粒不到，满打满算也只够再吃三个月了，将将勉强够撑到开春。

常若凝伤好了些后便悄悄去问常定，若是按她三哥当时所说，将莫远之所有毒质引到下半身，再碎了所有腰下经脉，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常定为难道：“凝儿，此毒神出鬼没，我担心即便打断姑爷所有经脉，也未必能封住它多久。更何况……以这残忍手段碎人经脉之事，只怕是我、如樟、甚至是你爹爹，还有如楠，都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