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2 / 2）

常若凝思量一下道：“朗大人呢？我请朗大人来碎，如何？”

常定仍是犹疑，末了道：“凝儿，依我看这毒是万般凶残，只能封得住一时，断断封不住一世的，说不准更有越封越糟之势。若是此毒早晚都封不住要发作出来，你何不让姑爷……好好地过些日子呢？”

常若凝咬唇回想了一下，原先莫远之在家之时，夜蝰之毒还没有这样四处蔓延，现在想来，恐怕正是先封住了它，又两次让它再度跑了出来，才激得它疯狂反噬，越散越开的。

她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师伯您说的是。他与我成亲后，总共也只过了一年行动自如的日子……”

她猜也能猜到莫远之对此事的想法，心下了然，便也不再问了。

莫远之虽然血脉是通了，但毕竟已是近半年没有走过路了，此时又格外虚弱，元气大伤，别说是行动自如了，每日能在人搀扶下略站片刻便已算是很好了，大多时候连坐都坐不住多久。

这个新年过得万分愁云惨雾，连原本那个手艺很好的厨子据说也回了家，一日三餐都是他的徒弟做的，实在是差强人意。只是此时已经没人还有心思留意这点了。

上元节那日，莫远之从一早起来便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一到下午便催着常若凝去梳洗打扮，坚持要陪她去看灯会。

常若凝刚拾掇到一半，常如樟风风火火地来了。

“凝儿！妹夫！大事不好！”他从厅中便一路高喊着过来，进了两人卧室才心急火燎地压低声音道：“那个竹器店今日一早运出去了许多竹子，每根都是两人共抬的，我远远一看便觉不对，竹子哪儿有这么重的？待他们将竹子都装上车了我便暗自跟着，没想到那些竹子都被运进了宫中，放在那个九层高的揽月楼之下，像是要用来搭花灯架子。我方才回了那竹器店又看了看，他们库房里有一股极重的桐油味！”

莫远之脸色一沉，问常如樟道：“睿王那边可有人在盯着这个竹器店？”

常如樟摇摇头，“年前我去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闲人在门前打探，说不准是睿王的人。但今日已经没又旁人了，想来过年的时候人人都惫懒起来。”

莫远之思索了一下，当机立断道：“四哥，此事我们不用插手。麻烦您去见一见那位卓先生，把您看到的都告诉他，睿王自会有法子应付。”

常如樟刚要走，莫远之又叫住他：“四哥，您快去快回。听说宫中惯例上元节要大摆筵席，宴请皇室宗亲，按您说的，我估摸着这是安王今晚就要在这家宴上动手。不论他意在皇上还是睿王，也不论他与睿王谁赢谁输，只怕胜了的那个都会立刻对我下手。我们现在就得收拾东西，今日城门关闭之前务必得出城去，否则……”

常如樟关键时刻也极为镇定，点头道：“如此甚好，这鬼地方，老子我早就不想呆了。妹夫，你与凝儿先收拾起来，我这就去通知师伯，你们不用等我，收拾好了便速速出城，我从卓先生那儿出来便直接去城外长亭与你们碰头。”

莫远之也没跟他客气，只是点头应了。常如樟匆匆走了，莫远之抬头看了看常若凝，刚微一苦笑，她便已心领神会道：“看不看灯都不要紧，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成了。”

莫远之也来不及跟她客气，只是将她拉到身前吻了一吻，便叫来了玲珑与莫纯紧锣密鼓地收拾行装。

他们进京时带了好几车的东西，此时既然是赶着逃命，便将一应穿的用的都扔下来，只带了金银细软，倒是没花多长时间便收拾停当了。

一行人出门时天还未黑，守门的侍卫头领见状好心问了句：“咦，莫公子，今日要出门啊？”

莫远之对他平静地笑笑：“嗯，听说今日有花灯，咱们去看看。”

“那倒是！”侍卫头领笑嘻嘻地看莫远之上了车，还替他将轮椅搬到马车后辕绑好，回过头来道：“咱们京城的花灯确实值得一观。今晚戌时一到，宫中还会带头燃起万丈烟花，到时全城各处都会同时跟着放烟花，您可要事先找好一个高楼占好位子，才好看个清楚。”

“是，所以这会儿便得出门去了。”莫远之又笑了笑。

常若凝从后院牵着追风出来，见莫远之正在跟这侍卫头领闲聊，便不声不响地走到了车前等着。

侍卫头领见到追风还有点儿既高兴又害怕，小心地叮嘱常若凝道：“莫夫人，今晚城中人多，您这神驹可得牵好了……”

常若凝翻身上马，远远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关心。我自会小心的。”

天色渐渐转暗，中元节赶着出来看灯的百姓已将城中道路挤得熙熙攘攘，马车行得缓慢，常若凝心急，便回头打了个招呼，让驾车的常定看好马车，自己则催着追风先挤到了西城门边。

也好在她先来勘查了一眼，这日原本就没什么人出城，每个人每辆车都显得格外扎眼，西城门的守军正在严加搜查每一个出城之人，连车里的人都要下来被查验一番。

常若凝虽然不知道这般严加防范是不是冲着莫远之来的，但他现在连路都还走不了，只能略站一会儿，若是待会下了车，肯定立马就得露馅。